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李陵便已起身。\k*s^w/x.s,w?.`c.o/m~
他活动了下肩膀,背上的伤口已结了一层薄痂。
简单洗漱后,他进了厨房,抓起桌上的胡饼囫囵吞下,便大步走向马厩。
"少将军,您的伤......"老赵假惺惺地追上来。
李陵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
"无妨。"
说罢一夹马腹,骏马嘶鸣着冲出院门,扬起一片尘土。
刺史府门前,守卫见是李陵,连忙行礼让开。
李陵大步穿过回廊,远远就听见厅内传来董川粗犷的笑声。
"孩儿拜见义父。"李陵在厅前行礼,声音洪亮。
笑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一个如闷雷般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咱们新上任的河西都督长史大人吗,怎么还给我这个小小的刺史行礼?"
李陵抬头,只见厅内主位上坐着一个铁塔般的巨汉。
董川腰粗十围,面如豺狼,浓密的虬髯几乎覆盖了整个胸膛,一双虎目精光四射。
他的怀中搂着一个姬妾,似笑非笑地盯着李陵。
"义父说笑了。"李陵单膝跪地,"孩儿此来是交令的,奉命带往长安的五千兵马,已全数带回。¨3¢8+k+a·n+s\h·u′.*n!e\t-"
董川重重哼了一声,粗壮的臂膀猛地推开怀中姬妾,虬髯下的嘴角咧开一抹阴冷的笑,虎目如刀般刺向李陵。
“你新膺此职,未谙戎机,诸事未悉,为父这里也离不开你,河西都督府的事务......就交给何风去帮你料理吧。”
厅内几个幕僚闻言,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什么狗屁河西都督长史。
在凉州,董刺史认你李陵是他的狗,那你才是他的狗。
董刺史要是不认,你就是皇帝的老子来了,也只是一个胆敢冒充先帝的乱臣贼子。
李陵单膝跪地的身形纹丝不动,垂下的眼帘掩住寒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义父思虑周全,孩儿都听义父的。”
刚好这两天打算出去一趟,为你准备后事,本就没打算去都督府履职。
就让何风去都督府风光两天好了。
董川见李陵如此的识时务,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行了,你下去吧。”
李陵却未起身,反而微微抬头,目光恭顺:“义父,孩儿还有一事相求,孩儿想向义父告假几日,离开几天。”
董川闻言,浓眉一挑,虬髯下的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弧度。+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粗壮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案几,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告假?”董川眯起虎目,声音如滚雷般低沉,“怎么,是觉得为父的安排委屈了你,还是嫌这凉州地界太小,容不下你这尊朝廷新贵了?”
厅内气氛骤然凝滞,几个幕僚噤若寒蝉,连那被推开的姬妾都低垂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李陵依旧单膝跪地,神色恭敬,声音平稳:“义父明鉴,孩儿绝无此意,只是这不是快到清明了嘛,孩儿想回番禾县一趟。”
董川盯着他看了半晌,忽地哈哈大笑。
“我儿这是还忘不掉番禾县的那个寡妇啊......”
董川指着跪在地上的李陵,虬髯抖动,对着厅内众人大笑道:"哈哈哈!瞧瞧,我儿倒是痴情,那柳氏才死了月余,这就急着去给人家上坟了?"
董川的笑声如闷雷般在厅内炸开,虬髯随着胸膛的起伏抖动着,眼中满是戏谑。
厅内幕僚们顿时哄笑起来。
刺史府长史赵虔捋着山羊须,阴阳怪气道:"李队正这般年纪,倒也的确是该娶妻了,刺史何不给他指门亲事?咱们凉州好女子多的是,保管让他忘了那寡妇!"
兵曹参军王浑灌了口酒,醉醺醺道:"你们懂个屁!说不定咱们李队正就好这口,就喜欢那死了男人的,知冷知热的,够味儿!"
凉州镇将胡烈挤眉弄眼接话:"说起来,末将营里有个刚丧夫的都尉夫人,那身段......嘿嘿,保准合李队正胃口!"
厅内顿时爆发出更放肆的笑声。
这些人一口一个队正,显然根本没把李陵这个河西都督长史的身份放在眼中,也不认他的这个身份。
董川笑得前仰后合:“说起来那天晚上,我倒也是见过那柳氏尸体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