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他找茬罚过好几次钱，每次都打着“为了你好”、“安全第一”的旗号，实际上就是想捞点外快，工地上几乎没人不讨厌他。

“没了？啥意思？辞职了？还是调走了？”李舟有点不敢相信。

老王苦笑着摇摇头，指了指外面一个方向，那里是工地深处，混凝土搅拌站的位置。

“不是……是……是掉进那个大家伙里头了。”

李舟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来。

掉……掉进水泥搅拌机里？那玩意儿……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胃里一阵翻涌。

“怎么……怎么会掉进去的？”李舟的声音有点干涩。

水泥搅拌机的入口离地面至少有两三米高，而且运行时噪音巨大，人怎么可能“不小心”掉进去？

工友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低下头猛嘬烟，没人接话。活动板房里的空气更加沉闷凝滞了。

“谁知道呢。”一个年轻点的工友闷声闷气地说，“反正……反正就是掉进去了。等发现的时候……啧，都成泥了。”

“这……”李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周胖子那人确实招人恨，但他这么惨烈地死了，还是让人心里发毛。

这算是意外？

还是……他杀？

可谁会用这种方式杀人？

“行了，别说了。”老王打断了那个年轻工友，“人死为大。虽然那姓周的不是个东西，但毕竟是一条人命。”

另一个一首没说话的工友突然恨恨地啐了一口：

“活该！恶有恶报！谁让他平时缺德事干太多了！老天开眼！”

这话似乎引起了共鸣，好几个人都跟着点头，脸上那既恐惧又解气的表情更加明显了。

“就是！不知道坑了我们多少血汗钱！天天耀武扬威的，这下好了吧？遭报应了！”

“小声点！让人听见！”老王瞪了那人一眼，但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严厉了。

大家又陷入了沉默，只有此起彼伏的抽烟声。

死了人，哪怕是死了一个大家都讨厌的人，气氛终究是轻松不起来的，工地上空似乎都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

就在这时，工棚的简易木门被轻轻敲响了。

“叩叩。”

声音很轻柔。

众人抬起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得体套装、气质温婉的年轻女性，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温和微笑。

是昨天在老板办公室见过的那个苏秘书——苏蔓。

她温和地冲李舟点点头，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

“李舟，老板请你去一趟。”

“啊，哦。”

李舟点点头，在同事们羡慕的目光中，跟苏蔓一起走出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问道：

“苏秘书，怎么了？”

苏蔓摇了摇头，依旧带着职业的微笑：

“不是很清楚，老板让我别问。”

说到这，她的脸上稍微带了一丝狡黠：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跟老板睡过，所以什么都知道？”

“没没没没没！”李舟赶紧摆手，“没有的事情，这都是谣言，我从来就没有信过。”

苏蔓看了看李舟，见他一脸惊慌窘迫的样子，好像非常开心，轻声道：

“快进去吧，老板吓坏了，都念叨你一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