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去…去‘做工作’，威逼利诱，让他们承认那小子是自己想不开，自杀的！

最后…最后就按自杀结的案…”

烟灰簌簌地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老板却浑然不觉。

“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虽然是自杀结案，但是我也给了很多补偿，比，比工伤保险赔的还多，这应该也就算了，反，反正这群人家里来闹也是为了钱不是。

谁知道…”

老板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寒意，“跟着胖子一起去那家人家的那几个小子…从去年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出事了！”

“怎么个出事法？”李舟忍不住问了一句。

“惨死！都是惨死！”老板猛地抬起头尖叫出来，眼睛里布满血丝，“而且每个人死之前，都说自己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搅拌机…一点一点地搅碎！那种疼…撕心裂肺的疼！

疼，疼好几天之后，不是高坠，就是煤气中毒，或者，或者死的毫无理由！

反正一个比一个惨，一个比一个疼！我见过一个死者，之前还好好的，做了噩梦之后吓得把自己关在一个到处都是软墙的特殊房间里，门口还安排了几个小弟给他送饭。

可……可过了几天之后，大家发现他居然把叉子吃下去，就，就这么死了。”

李舟皱起了眉头。

做噩梦？

吃叉子？

这也太邪门了。

“前天！就在前天晚上！”老板的声音更加尖利，像是指甲刮过玻璃，“胖子也给我打电话，哭着喊着说他也做了那个梦！一模一样！他说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他了！”

“我当时也慌了，就让他赶紧跑，找个香火旺的庙躲躲，避避风头！”老板双手抱着头，身体抖得像筛糠，“可他妈的…他今天早上刚回来，就…就也这么死了！死在了搅拌机里！

不可能啊，我昨天打过电话了，半夜他还在庙里，怎么就回来了？”

“我看过监控了！”老板猛地抓住李舟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搅拌站那边昨晚根本没人！监控里什么都没拍到！他…他就像是凭空出现在那机器里的！”

“小舟啊！你说！这是不是…是不是有脏东西啊！是不是那个死鬼…回来报仇了啊！”老板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满是冷汗。

李舟被他抓得生疼，用力挣脱开：

“老板，你先冷静点。

这…这也许就是个巧合呢？周胖子可能…可能就是心里压力太大，自己想不开…”

虽然这死法是挺离谱的，但硬要解释成自杀也不是不行。

至于噩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这群人做的事情确实不光彩，梦见自己被搅碎也正常啊。

“我只是个普通打工人，老板，不是什么探灵主播，这种事我哪懂啊。”李舟无奈地摊摊手。

“不！你懂！你肯定懂！”老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尹科长都跟我说了！她说你是这方面的专家！高人！”

李舟：“……”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成专家了？尹麓到底都跟老板说了什么啊。

“小舟，李老弟！”老板挣扎着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李舟手里，“这里是十万！你拿着！只要你肯帮忙，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加！”

沉甸甸的触感让李舟心头一跳。

十万！他累死累活搬一年砖都未必能攒下这么多！

但转念一想，就打个电话的事情要人家十万也过分了。

他把信封推了回去：

“老板，我真不是什么专家。这钱我不能要。我看这事八成就是巧合，加上你们自己吓自己。”

李舟的拒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钱老板彻底崩溃了。

他“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死死抓住李舟的裤腿，像个溺水的人：

“不是，李兄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就在昨天晚上！我也做噩梦了！我梦见…梦见一个女的…看不清脸…浑身湿漉漉的…她伸出爪子…黑色的爪子…抓我！

她说…下一个就是我！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我不想死啊！李兄弟！小舟！我不想死！”老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们，他们家不讲道理啊，我己经赔钱了！

救救我，救救我！你可以救我的！”

李舟看着一个身价不菲、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大老板，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