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声在雅间内回荡,充满了绝望的挑衅和一种近乎癫狂的忠诚。
他仿佛要用这最后的咆哮,洗刷任务失败的耻辱,更向那远在朱府的主人证明,他至死未叛!
李孝寿脸色铁青,他身为开封府尹,何曾被一个阶下囚如此当面辱骂唾弃?
怒火瞬间冲上头顶,猛地再次抓起惊堂木!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王若冲无声无息地闪身进来。
他无视了堂下咆哮的之人,快步走到赵桓身边,俯身耳语了几句,语速极快,声音压得极低。
赵桓平静无波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随即舒展开。
那深邃的眼眸深处,却仿佛有冰冷的寒潭在无声旋转。
他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动作依旧从容,仿佛堂下的咆哮和眼前的消息,都不过是拂过磐石的微风。
王若冲禀报完毕,立刻退到赵桓身后阴影处。
李孝寿虽然知道这是计划中的一环,但那人的话让他胸中郁结。
此刻看到王若冲出现,看到赵桓那细微的反应。
他强行压下怒火,脸上恰到好处地掠过一丝凝重和惊疑,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赵桓,仿佛在无声询问,又像是在寻求定夺。
这微妙的表情变化,被状若疯癫却依旧用眼角余光死命观察的那人捕捉到了。
时机已到!
赵桓放下茶盏,目光终于转向了堂下咆哮的那人。
那目光平静得可怕,没有愤怒,没有轻蔑,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如同看着笼中困兽的淡漠。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疤七粗重的喘息,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笃定和一丝冰冷的嘲讽,精准地刺向疤七灵魂深处最脆弱、最恐惧的那个角落:“州桥截杀,醉仙楼外伏击……朱福豢养尔等多年,倒也算得上恩重如山了。”
那人的咆哮,顿时戛然而止,身体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