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少年心性,闻此神技,心向往之。”
“恳请官家将其调入儿臣行辕,充任近身护卫,一则可壮行色,二则亦可时时观摩其艺。”
“韩世忠?”
同尘埃般微不足道。
一个西军底层的粗鄙武夫?
桓儿特意点名要这么个小卒子作甚?
莫非真是少年心性作祟,听闻其勇武,想收在身边充作玩伴鹰犬,以娱耳目?
不仅赵佶疑惑,殿内群臣更是面面相觑,茫然不解。
那王渊怎么也算个将,宗泽亦是地方能吏,调拨都在情理之中。
可这韩世忠是何方神圣?
定王殿下深居皇城,如何得知西陲边军一个无名小卒?
不过,此等毫无根基、粗鄙无文的匹夫,调去便调去了,于大局无碍。
“嗯,区区一介武夫,准了。”
赵佶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目光落在赵桓身上,带着一丝帝王对爱子的无奈纵容。
一直低伏的蔡京,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消散,紧绷的心弦松弛下来。
看来这位小王爷是真真无人可用。
身边空空如也,只能在这些犄角旮旯里搜罗些边角料来充填门面,堵住那些清流言官的嘴罢了。
也好,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就可以任意拿捏了。
“嗯。”
赵佶彻底放下心来,只觉得儿子终究是少年心性。
索要这些人,或许只是图个新奇,或是听信了身边某个内侍的闲言碎语。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早朝带来的震怒与忧虑似乎在这一刻化作了沉重的倦意。
“桓儿,江南之行,非同小可。”
“朕再予你二百殿前司精锐铁骑,护你周全!”
“务须……事事谨慎,早日功成返京!”
“朕,在汴梁等你消息!”
“儿臣领旨!谢官家天恩浩荡!”
赵桓深深叩首下去,额头紧紧贴上冰凉坚硬的金砖地面。
那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恰到好处地掩去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的光芒。
那光芒里,蕴藏着破开迷雾、砥柱中流的决心。
赵桓保持着叩首的姿态,冰凉的触感从额头蔓延,让他翻腾的思绪沉淀下来。
大殿内落针可闻,只有群臣压抑的呼吸声和殿外隐约传来的更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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