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条件投降!
在武吉知马福特汽车厂那间简陋的会议室里,身材高大、神情沮丧的珀西瓦尔,与身材矮小、但目光锐利、神情倨傲的山下奉文,签署了投降文件。据称,当时珀西瓦尔还试图就投降条件进行一些讨价还价,但山下奉文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只是冷冷地用日语(通过翻译)问了一句:“yes or no?”(是或者不是?)在日军的武力威慑和最后通牒面前,珀西瓦尔只能屈辱地选择了“yes”。
这句冷峻而强硬的“yes or no?”后来不光震慑了珀西瓦尔,更是很快通过战报、报纸和军方宣传,传回了日本本土。一时间,全国上下传为佳话。报纸上大标题刊出:“大英帝国将军无言以对,日军山下将军一语震敌!”军方甚至将这句话印成传单,在日占区散发,作为“帝国威严”的象征。东京街头,有商贩干脆把这句话印在扇子、香烟盒、包袱布上卖,俨然成为战争初期民族自信爆棚的“标语之一”。
不少基层士兵和军官在家书里也提到,“若能如山下将军一般,叫敌人只能回答‘yes’,即死亦足矣!”——从一个战术胜利,硬是被炒成了民族士气的火箭燃料。
随着新加坡的陷落,约13万名英联邦军队官兵(包括英军、澳军、印军和当地志愿军),都成了日军的俘虏!这是英国军事历史上,一次性投降人数最多、也是最耻辱的一次失败!消息传到伦敦,正在指挥大英帝国进行艰苦卓绝反法西斯战争的丘吉尔首相,闻讯后勃然大怒,痛心疾首,在他的回忆录中,将新加坡的陷落,称为“英国历史上最大的灾难和最严重的耻辱!”
不过这13万英联邦俘虏可就惨了,日本对待俘虏,那是出了名的残忍。对他们来说,投降本身就是一种耻辱,根本不配享有战俘应有的待遇。新加坡陷落后,那十三万英联邦战俘的命运,并没有随着战争的结束而得到缓解,反而刚刚走进了另一场更漫长、更黑暗的折磨。
不少人被押往泰国、缅甸,投入修建“死亡铁路”;也有的被送进马来亚丛林和矿山劳役,吃不饱、睡不好,疫病、酷热和毒打成为日常。尤其是印度籍和马来籍士兵,更是被日军刻意挑拨、分化,有些人被迫编入亲日部队,有些人干脆就活活累死在原始密林中,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至于珀西瓦尔这位仓皇举白旗的将军,他的下场也颇具戏剧性。在新加坡投降后,他与其他高级军官一起被日军俘虏,并被送往满洲的俘虏营,关押了整整三年半。在战俘营中,他长期受到羞辱与隔离,日本人拿他当“帝国耻辱”的象征,看得比普通俘虏还紧。
但讽刺的是,1945年日本投降时,他居然又成了“历史的见证人”——盟军安排他与其他高级将领一同乘专机飞往东京,亲自出席日本在菲律宾马尼拉举行的投降仪式。就在山下奉文签下投降书的那一刻,珀西瓦尔站在他背后,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盯着这个曾让他屈辱至极的对手。
命运转了一圈,两个老对手再度相见,只不过,这一次,角色换了。
对于新加坡城内的普通市民来说,日军的占领,则意味着一场噩梦的开始。尤其是对于那些曾经积极支持抗日、或者被日本人认为是“反日分子”的华人社群来说,更是面临着灭顶之灾。日军在占领新加坡后,立刻就开始了针对华人的大规模搜捕和屠杀,史称“新加坡大屠杀”或“肃清大屠杀”,数以万计的无辜华人惨遭杀害。而其他的市民,也大多被迫充当日本人的劳工,或者在饥饿和恐惧中苟延残喘。这座曾经繁荣美丽的“东方明珠”,就这样,陷入了长达三年多的黑暗统治。
马来亚战役和新加坡的陷落,从纯军事战术层面上看,无疑是日本陆军(特别是山下奉文和他指挥的第25军)的一次“辉煌胜利”,堪称“闪电战”在丛林环境下的完美演绎。
日军以区区三万多人的兵力,在短短的70天之内,就击败了数量远超自己的八万多英联邦军队,攻占了整个马来半岛,并最终拿下了被认为是“永不陷落”的新加坡要塞。这在世界军事史上,也是一个不多见的以少胜多、快速突击的经典战例。日军在战术运用(比如自行车突袭、丛林穿插、空地协同)、心理战(宣传瓦解、制造恐慌)以及特种作战(比如利用熟悉地形的当地向导)等方面的成功,都值得后人研究和警惕。
然而,这场看似辉煌的战术胜利,却也暴露了日本帝国在战略层面上的深层虚弱和难以克服的矛盾。
英国在东南亚的威信彻底崩塌:新加坡的陷落,沉重地打击了英国在亚洲的殖民统治和国际声望。那些曾经对“日不落帝国”抱有敬畏和幻想的亚洲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