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场诡异的梦和那根该死的姜黄色毛发之后,陈三水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某个不靠谱编剧写的荒诞剧片场。?幻.想-姬, \耕+薪,最_全*404寝室,这个曾经充满了汗味、泡面香以及王铁柱鼾声的雄性荷尔蒙聚集地,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滑向不可名状的诡异深渊。
导火索,或者说罪证,是从枕头底下开始的。
清晨,陈三水被一股若有若无、却异常顽固的油腻肉香熏醒。他迷迷瞪瞪地伸手往枕头下一摸,指尖触到的不是熟悉的枕巾纤维,而是一种冰凉、滑腻、带着细微棱角的物体。他猛地抽出手,睡意瞬间被惊飞——掌心里赫然躺着三根被啃得溜光水滑、油光锃亮的鸡骨头!摆得整整齐齐,活像某种微型出土文物展览。
“卧槽!谁干的?!”陈三水触电般从床上弹起来,举着鸡骨头对着下面三个睡得西仰八叉的室友怒吼。
王铁柱被吵醒,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抄起哑铃就骂:“哪个孙子偷吃炸鸡不扔骨头?塞你爹枕头底下缺德不缺德?”他骂骂咧咧地弯腰在自己床底下一划拉,脸色更青了——七八根形态各异的鸡骨头,赫然在他床底下也摆了个歪歪扭扭的北斗七星图案!
李思睿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金丝眼镜,睡眼惺忪地捧着掉在地上的《周易》,嘴里念念有词:“《子不语》有载,狐仙好鸡,然黄鼬亦有此癖……或为精怪搬运,纳为供奉?”
“供奉你个头!”赵明亮正对着小镜子精心抓弄他那一绺顽强竖起的呆毛,闻言嗤笑,“我看就是隔壁二班那帮孙子!上次篮球赛输给我们不服气,搞这种下三滥!”他顺手摸向自己枕头下,想找发蜡,指尖却触到一团油腻腻的东西——赫然也是一根啃了一半的鸡翅中!他瞬间炸毛,精心打理的头发也彻底塌了,“妈的!老子的真丝枕套!”
陈三水没说话,默默地把从自己枕头底下摸出的一个油纸包塞进书包最深处。那里面是五枚边缘磨损、却异常温热的铜钱,今天早上发现的,烫得他手心发慌。他瞥了一眼自己的书桌,那台饱经拖鞋蹂躏的笔记本电脑,此刻屏幕是暗的,但一个崭新的、名字极其刺眼的文件夹,像牛皮癣一样顽固地占据着硬盘空间——《出马仙入门指南(最新修订版)》。旁边还跟着《请神咒语108式(附注意事项)》和《如何防止仙家上身时放屁(实战经验分享)》。文件名透着一股子不正经的认真,看得人太阳穴突突首跳。
“老三,你印堂……”王铁柱凑过来,巨大的胸肌几乎要怼到陈三水脸上,浓郁的汗味混合着蛋白粉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怎么越来越绿了?眼袋也耷拉到腮帮子了,昨晚做贼去了?”
陈三水张了张嘴,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荒谬感堵在喉咙口。解释?怎么解释?说一只黄皮子可能缠上他了?说电脑在自动下载跳大神秘籍?他怕不是下一秒就会被扭送校医院精神科。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迅疾无比的姜黄色影子“嗖”地掠过!晾在阳台铁丝上的几条男士西角裤,如同被精准制导的导弹,瞬间脱离了衣架的束缚,打着旋儿,带着一种宿命般的精准,不偏不倚地罩在了正巧路过楼下的宿管阿姨——人称“灭绝张”的头上!
“啊——!!!哪个杀千刀的小兔崽子!!!”
灭绝张那足以震碎玻璃的尖叫声瞬间撕裂了清晨的宁静。,零·点+看_书/ ¨首?发′她手忙脚乱地扒拉着头上的“战利品”,脸涨成了猪肝色。
陈三水冲到窗边,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清晰地看到,楼下一棵枝叶繁茂的老梧桐树上,一只裹着件眼熟的、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正是他用来包扎的那件!)的黄皮子,正人立着蹲在树杈上。它两只小小的前爪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细长的尾巴快活地甩动着,分明是在无声地狂笑!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白天的选修课《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原理》,成了陈三水的公开处刑台。
他刚偷偷摸出手机,想查查“如何科学驱赶黄鼠狼精”,讲台上那位以古板严肃著称、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突然像被电击了一样,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在全班同学惊愕的目光中,老教授毫无征兆地、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开始原地跳起了……踢踏舞!
哒!哒哒哒!哒!
皮鞋后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老教授的表情一片空白,眼神呆滞,动作机械得如同提线木偶,只有两条腿在疯狂地摆动、敲击。
“啊——!”前排一个女生吓得尖叫起来,指着老教授的后背,声音都变了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