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活动室里回荡。
羽毛笔起初纹丝不动。烛火摇曳,在每个人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突然!
那支羽毛笔,毫无征兆地、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笔尖开始在粗糙的白纸上,缓慢地、僵硬地……滑动起来!画出了一个歪歪扭扭、但清晰可辨的圆圈!
“来了!”社长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
围观的文学社员们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声。
“笔仙笔仙,请问……我们这次征文比赛的主题,选‘乡愁’好,还是‘爱情’好?”社长小心翼翼地问。
羽毛笔停顿了几秒,然后再次滑动,缓慢而坚定地指向了“爱情”区域。
“哇!”社员们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
“笔仙笔仙,那……我暗恋的那个学长,他……他对我有意思吗?”一个圆脸女生红着脸,鼓起勇气问。
羽毛笔这次滑动得流畅了一些,在“是”的区域画了个小小的勾。
女生激动得捂住了嘴,脸更红了。
气氛似乎轻松了一些。问题开始变得五花八门,从“期末考试会不会挂科”到“食堂新来的打菜阿姨手抖不抖”。羽毛笔有问必答,笔迹也从最初的僵硬变得……越来越流畅,甚至带上了一丝飘逸?
陈三水眉头越皱越紧。′幻!想,姬· *埂′辛`最\筷-不对劲!这“笔仙”回答得太顺畅了!而且那笔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矫揉造作?他下意识地看向苏小柔。
苏小柔正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小脸煞白,那双天生带着琉璃般光泽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支移动的羽毛笔,身体微微发抖。她凑到陈三水耳边,用气声惊恐地说:“三水哥……那支笔……被一个穿蓝旗袍的姐姐抓着……她……她在笑!笑得好……好瘆人!”
蓝旗袍?!陈三水心头一凛!果然不是善茬!
就在这时,那个长发文艺社长似乎玩嗨了,也可能是想在社员面前展示胆量。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故作深沉的语调问道:“笔仙笔仙,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您……芳龄几何?仙乡何处?”
这个问题一出,活动室里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了几度!
那支原本流畅移动的羽毛笔猛地一僵!悬停在纸面上,微微颤抖起来!
紧接着,一股阴冷、潮湿、带着浓重霉味和某种脂粉香气的诡异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弥漫了整个活动室!烛火疯狂摇曳,几乎熄灭!白纸上的八卦图案边缘,无端渗出丝丝缕缕暗红色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墨迹!
“糟了!”陈三水和李思睿同时失声低呼!问死忌了!
“咯咯咯……”一阵极其轻微、如同银铃摇动、却又冰冷刺骨的笑声,毫无征兆地在寂静的活动室里响起,仿佛来自每个人的耳边!
握笔的社长和那个女生同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她们感觉握笔的手像是被冻僵了!一股冰冷滑腻的力量强行操控着她们的手指!
只见那支羽毛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以一种极其诡异、却又带着一种病态优雅的姿态,开始在纸上疯狂舞动!
笔走龙蛇!行云流水!写的却不是答案!
而是一句句……缠绵悱恻、哀怨婉转、用词古雅却肉麻入骨的……情诗?!
“妾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燕语如伤旧国春,宫花一落己成尘……”(歪歪扭扭的钢笔字)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字迹变得娟秀)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最后一句字迹陡然变得凌厉,如同刻刀划过!)
一首接一首!全是哀怨凄婉、诉说相思之苦、被负心人抛弃的闺怨诗词!字迹风格还在不断变化,时而娟秀,时而狂放,时而怨毒!
“啊——!”那个圆脸女生第一个崩溃尖叫起来!
“鬼!有鬼啊!”其他社员也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向门口涌去!活动室里瞬间乱成一团!
“稳住!”陈三水对着李思睿和王铁柱大吼!同时一把将吓得小脸惨白的苏小柔护在身后!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混乱爆发的瞬间,一道冰冷的、带着浓郁水腥气和脂粉香气的蓝色虚影,如同鬼魅般从羽毛笔中激射而出!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
目标——正是角落里,捧着《周易》、试图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