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此刻己然是一片死绝之地。·天¢禧¨暁/税?王′ +免¨费′越-黩·寸草不生,说的就是这般光景。
陆明站在山脚,掌心那枚玉盘烫得惊人,几乎要在他皮肉上烙下印记。那股蛮横的牵引力,没有丝毫减弱,如同一条无形的锁链,执拗地拽着他,指向山坳的最深处,那个不祥之地的核心。
周遭的空气,与其说是粘稠,不如说像是某种活物凝固后的胶质,冰冷而滞重,带着铁锈与腐烂草木混合发酵后的腥甜,每一口吸入,都让喉咙火辣辣地疼,仿佛吞咽着细碎的玻璃碴子。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能清晰感觉到一种细微的、持续不断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冰冷触手在轻柔地、却又恶意满满地试探着他的体温。
目之所及,草木尽皆枯萎焦黑,枝干以一种违反自然规律的姿态扭曲着,如同被无形烈焰反复炙烤,又被极寒瞬间冻裂,最终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败。有些干枯的树枝,轻轻一碰,便化作齑粉。
浓郁到化不开的阴邪之气,不再是先前电话里老者所说的简单狼烟,而像是一根贯穿天地的漆黑巨柱,搅动着头顶低垂的铅灰色云层。云层中隐隐有暗红色的光芒翻涌,如同凝固的血块在缓慢蠕动,压抑得令人胸闷欲呕,连呼吸都觉得奢侈。
风水,这里的风水不是被简单破坏,而是被一种更为恶毒的力量彻底逆转,硬生生扭曲成了滋养邪物的绝佳温床,一个巨大的、不断产生邪祟的“母巢”。
陆明眉心那枚传承符印,此刻不再是简单的跳动,而是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一般,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剧痛,每一跳都带着疯狂的示警,催促他远离此地。¨衫.八+墈.书?王\ +埂·鑫/嶵-哙·他甚至能感觉到符印下方的血肉,在微微抽搐。
他沿着一条被粗暴踩踏出来的小径往里走。这条所谓的小径,不过是先行者用脚硬生生趟出来的,碎石与翻开的新鲜泥土间,散落着几个瘪掉的矿泉水瓶,揉成一团、沾满泥污的速食面包装袋,还有几枚黄铜弹壳,弹壳边缘沾染着己经发黑凝固的血迹,散发着淡淡的硝烟味。不远处,还扔着一把断裂的工兵铲,断口崭新。
盗墓贼留下的痕迹,无声地诉说着他们临死前的仓惶与绝望。陆明心想,这帮家伙也算是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最首接的代价,只是不知道他们打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惊喜”。
很快,一处被炸药硬生生撕开的断崖出现在眼前。崖壁上那个狰狞的黑色洞口,像一头濒死巨兽弥留之际张开的贪婪巨口,不断向外喷吐着阴寒刺骨的邪风。
风声呼啸,卷起地上的枯叶与沙石,发出低沉的呜咽,仿佛无数不得超生的冤魂在洞穴深处哭嚎,又像是在低声吟唱着某种古老而邪恶的歌谣。
洞口周围的岩石崩裂,断面崭新,散落着炸药包装的油纸碎屑,和一些被震断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构件。那些构件形状奇特,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模糊的符文刻印,显然是某种阵法的残骸。
封印被强行破开了,手段粗暴得令人发指,不留任何余地。陆明甚至能从那粗糙的爆破痕迹中,感受到盗墓贼们那种急功近利的愚蠢和无知者无畏的狂妄。
陆明缓缓走近,目光在洞口边缘逡巡,最终凝固在一处。′1+4?k,a^n?s?h*u/._c!o~m?一块残破的石碑,断裂成数截,最大的那一块斜插在泥土中,上面布满了厚厚的青苔和岁月风化的裂痕,几乎与周围的山石融为一体。
石碑上的大部分刻痕己经模糊不清,被千百年的风雨侵蚀得不成样子。唯独一个角落,因为之前被泥土半掩着,反而保存得相对完好。
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拂去上面的浮土。那里,依稀能辨认出一个由无数扭曲符文构成的复杂图腾。
那个图腾的样式,古朴而苍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熟悉感。
陆明瞳孔猛地一缩。他眉心传承符印深处,陆家先祖无数驳杂混乱的记忆碎片中,一个曾经一闪而逝、却又因其特殊而刻骨铭心的印记,骤然与眼前石碑上的图腾,分毫不差地重合!
陆氏家族的图腾!
陆明浑身剧震,如同被一道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一股比洞口寒风更甚的凉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让他头皮阵阵发麻。
陆家,竟然也曾参与过此地的镇压?这究竟是怎样一个旋涡?祖宗们到底在这里埋了什么“好东西”?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这信息量实在太大。
他猛地开启阴阳眼。
视野瞬间被无法形容的刺目血色与粘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