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被那邪物进食时逸散出的残羹冷炙所波及的余孽。
陆明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不适,特别是手腕上那越来越活跃的“导航仪”,循着那股越来越浓重、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阴气,一步步走向正殿最深处的佛坛。
一座曾经应该香火鼎盛、受人膜拜的佛坛上,如今供奉着一尊……或者说,曾经是一尊佛像。现在,它完全被一团粘稠、蠕动、如同活物般的黑雾紧紧包裹。黑雾翻涌之间,隐约可见佛像那张本该慈悲安详的面容,此刻却扭曲到一个极致——那是一种对神圣与祥和的彻底亵渎,嘴角咧开一个僵硬而怪诞的、充满恶意的笑容。
一股纯粹到令人作呕的负面能量,如同无形的冲击波,从那被污染的佛像中狂涌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大殿。手腕上的黑色符文印记被这股能量猛地引动,那种灼烧般的冰冷感骤然加剧了数倍,几乎要将他的骨头冻裂。
“得,目标确认。”陆明咬紧牙关,肋骨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
他颤抖着从怀中摸索出最后一张皱巴巴的黄色符箓,手指因为伤势、寒冷以及被那股负面能量冲击得有些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才夹稳。将体内最后一丝本就干涸的灵力艰难地挤压出来,注入其中,他用尽力气,将符箓猛地掷向那尊被黑雾笼罩的诡异佛像。
黄纸符箓在半空中亮起一团微弱如豆的光芒,然而,在靠近那团翻滚的黑雾的瞬间,光芒便如同被无形的手掐灭的烛火,噗地一声彻底熄灭。符箓本身也无力地飘落,尚未触地,便化为一撮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佛像上的黑雾,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挠痒痒。
反倒是阵阵嘶哑、粘腻、仿佛由无数个嗓音重叠而成的低语,首接钻入他的脑海,绕过了他的听觉,首击神魂。
“累吗……如此渺小的火花,也想燃烧?”那声音混杂着无数人的哀嚎、哭泣与极致的恶意,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感。
“你看,这么多的痛苦……这么多的绝望……我可以帮你解脱……”
它许诺安宁,许诺平静,甚至许诺力量。
“加入我们……你将变得完整……不再孤单……”
“滚你大爷的!老子脑子里不招租!”陆明猛地低吼一声,双手死死抱住脑袋,那精神冲击让他眼前金星乱冒,身体剧烈摇晃,几乎要当场跪下去。
脑海中,那声音发出一阵干涩、如同无数枯叶在地上摩擦滚动的轻笑,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弄。
“呵呵呵……如此顽强的意志……对于一个如此残破的你而言,真是……令人愉悦的挣扎。”
这不是普通的煞灵,也不是什么怨气冲天的厉鬼。能如此轻易地化解他的符箓,能如此诡异地盘踞在象征神圣的佛像之上,并将其彻底污染,还有这种首击心灵、蛊惑人心的能力……
这东西,是某种与“信仰”相关的存在发生了恐怖的畸变。佛像并非仅仅是它的巢穴,恐怕己经成为了它的核心,一个被彻底污染、赋予了邪恶生命的渎神秘偶。
陆明心底一片冰凉。他现在这状态,绝对不是这东西的对手。硬碰硬,无异于拿鸡蛋去砸泰山,甚至可能反过来成为对方的养料,增强它的力量。
必须先撤。他需要时间,需要恢复,最重要的是,需要弄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这种“信仰煞灵”,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老祖宗留下的那点不靠谱的传承里,也没记载过这种玩意儿。
他踉跄着后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强迫自己冰冷僵硬的肌肉带动重伤的身体,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绝望的地方。
佛像上的黑雾剧烈翻滚,刹那间,那张扭曲的佛面,嘴角的弧度似乎咧得更大了,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与高高在上的轻蔑。
那阴冷的低语再次在他脑中清晰回荡,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戏谑:“逃吧……快逃吧,我可怜的钥匙……你的每一次挣扎……都很有趣……”
陆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狼狈地扶住一根摇摇欲坠的柱子,嘴里泛起一阵苦涩。
这鬼地方,当年到底是拜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玩意儿,才能养出这种连佛祖都敢骑脸输出的怪物?!老陆家的血脉buff,这次怕是要被debuff给干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