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倚靠着甬道潮湿冰冷的石壁,呼吸沉重而艰难。+零?点~看′书? ,哽*歆_蕞¨筷+那扇所谓的“终焉之门”,仅仅洞开了一道窄缝,却像宇宙深处一只刚刚睁开的邪眼,从中渗透出的不仅仅是纯粹的黑暗,还有无数细碎、尖锐、带着强烈恶意的低语,如同亿万只虫豸在啃噬他的脑膜。
肋骨断裂处的剧痛随着每一次心跳起伏,尖锐得如同钢针攒刺。他低头,手腕上那个新鲜出炉的黑色符文印记,此刻正散发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寒,与皮肤紧密贴合,微微搏动,仿佛是他身体新长出的一部分。这印记,与石门上那个己经彻底嵌死、再也抠不下来的玉盘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共振,一热一寒,一明一暗。
“老祖宗,你们这售后服务……真是越来越周到了。”他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音节,声音粗糙得像是砂纸摩擦。这枚新鲜的“纹身”,与他当年“溺亡”时胸口浮现的那个,虽然细节上有所差异,但那股子令人作呕的阴寒与邪异,简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血脉里这倒霉玩意儿,还带连锁反应的。
这绝非什么善意的馈赠,更像是一个精准的定位器,或者说,一张通往某个更深地狱的单程票。它不是静止的,它在微微震颤,在拉扯,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强迫他向着某个充斥着同源邪恶气息的地方移动。
“行,一个不够,还送一个,是嫌我命太长,还是觉得我不够忙?”陆明自嘲地咧了咧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时间的概念在持续的剧痛与高度紧绷的神经中变得模糊不堪。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条该死的甬道的,只记得手腕上的符文印记越来越烫,不,是越来越冰,那种冰冷带着灼烧感,驱使着他,或者说拖拽着他。¢萝`拉¢小?税¨ *罪¨薪.彰*截?耕^歆?快+他拖着这副几乎散架的躯壳,像个破败的稻草人,被那股阴冷的力量牵引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动。肋骨的断茬时不时摩擦着内脏,每一下都让他眼前发黑,冷汗浸透了本就破烂的衣衫。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天,也可能是更久,他终于被“引领”到了城市边缘一座荒凉孤寂的小山丘。山丘不高,但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索。
山顶,一座破败不堪的庙宇轮廓在灰蒙蒙的天幕下显得格外刺眼,像一头匍匐待噬的凶兽。
“选址不错,山清水秀……个屁,这阴气都快凝出水了。”陆明喘着粗气,又是一阵自嘲。
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这里,连风声都仿佛被吞噬了。空气粘稠、沉重,并非山林间寻常的腐朽潮气,而是一种浓得几乎化不开的阴煞之气,人走在其中,如同在泥沼中跋涉,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这阴气……纯度有点高啊。”他心头一沉,这股阴气比他以往遭遇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精纯,都要凝练,自然也……更加邪门。他甚至能感觉到,手腕上的印记在接触到这股阴气时,像是饿了许久的凶兽闻到了血腥,兴奋地搏动起来。
他费力地推开早己腐朽不堪、吱呀作响的庙门,一股更浓烈的霉味和阴寒扑面而来。
庭院内杂草比人还高,几盏倾倒的石灯半埋在土里。正殿的梁柱歪斜,屋顶塌了大半,露出黑洞洞的窟窿,如同骷髅的眼窝。
殿内,厚厚的积尘覆盖了一切,蛛网像是帷幔般从梁上垂下。空气愈发冰冷,带着一种几乎能压垮人的实质重量,让他本就受损的肺叶每一次呼吸都艰涩无比,仿佛吸进的不是空气,而是掺了沙砾的冰碴子。-4·0¨0!t+x_t?.*c~o¢m,
墙壁上、残存的梁柱间,布满了扭曲怪诞的黑色符文,与木料本身的腐朽和褪色的彩绘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触目惊心的诡异图案。这些符文很新,墨迹未干,像是用某种污秽腥臭的液体刚刚描画上去不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浓烈腐败气息。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发现阴气的流动并非杂乱无章。它们如同受到某种无形巨口的吸引,从寺庙的西面八方汇聚而来,缓慢而坚定地涌向大殿的最深处。
“有东西……在开饭啊。”这念头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几道虚浮的、半透明的影子在偏殿的阴影中漫无目的地游荡。是怨灵。但它们与以往见过的不同,没有丝毫攻击性,甚至没有注意到陆明的闯入。它们只是麻木地、机械地重复着生前某个最痛苦、最绝望的片段,扭曲的面容上凝固着无尽的恐惧与茫然,仿佛连化为厉鬼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这些可怜虫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警告,昭示着这破庙深处,潜藏着远比它们恐怖千万倍的邪物。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