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耳根发烫着挠了挠后颈:“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些熟能生巧的功夫。”瞥见台下同学们仍盯着我,索性从帆布包里抽出本边角磨得起毛的《针灸大成》,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几枚不同型号的银针,“与其说靠天分,不如说靠书里的智慧和指尖的功夫。”
我拈起一枚三寸银针,在指间灵活翻转,针尖映着无影灯的冷光:“就拿握针手法来说,最基础的是‘指切押手’——拇指指甲切按穴位,食指、中指夹持针身,就像这样。”说着将银针悬在模型的“内关穴”上方,“这种手法能固定穴位皮肉,进针稳准。但遇到肌肉丰厚处,比如环跳穴,就得改用‘舒张押手’,用两指将皮肤撑开,让针尖顺势而入。”
翻开书中夹着红绸书签的一页,《西总穴歌》的字迹被反复描摹得发灰:“背熟中医歌谣,就像给大脑装了导航。比如‘肚腹三里留,腰背委中求’,足三里在膝盖下三寸,委中在腘窝中点,遇到对应病症,穴位位置和主治功能张口即来。还有《十西经穴歌》,把人体361个穴位编成七言绝句,当年我可是揣着这口诀在药田边背了三个月。”
将银针轻轻刺入模型穴位,捻转的幅度恰好保持在180度:“进针后要讲究‘得气’,古人说‘如鱼吞钩饵之浮沉’,指的是针下产生酸麻胀重的感觉。这时候的手法更有讲究,补法是‘捻转角度小,频率慢,用力轻’,泻法反之。就像给气血疏通道路,该补就引气入,该泻就导邪出。”
突然想起什么,又摸出本手抄的《外科正宗》:“古代虽没有心脏搭桥手术,但处理血脉阻滞的思路和现在相通。比如陈实功写的‘活血散瘀汤’,用川芎、当归活血,桃仁、红花逐瘀,再配青皮理气,就像用草药搭起疏通气血的桥。咱们背歌谣不能死记硬背,要琢磨每味药、每个穴位背后的医理。”
抬头见同学们听得入神,我晃了晃手中的银针:“医学这行,书上的字要嚼碎了咽下去,指尖的功夫要磨出茧子来。下次谁的手再抖,就想想针下是活人还是模型——要是连模型都拿不稳,将来怎么担得起性命相托的重量?”刚上完课出来,终于摆脱了围着问东问西的同学们,我长舒了一口气。白大褂口袋里的银针还带着体温,后颈却被汗水浸得发黏。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漏进几缕阳光,在地面投下斜斜的影子,恍惚间竟与昨夜给阴魂施针时的月光重叠。医学真是奇妙,既能剖开皮肉摆弄器械,又能游走阴阳调和虚实。
后背猛地被人拍了一下,力道大得让我踉跄半步。回头正撞进沈听月揶揄的笑脸:“哎呀,哥们呀,你真让哥嫉妒啊!有才华的男生就是不一样!”他挤眉弄眼地朝走廊另一头努嘴。我顺着看去,只见三个女生正聚在楼梯口,交头接耳间频频往这边张望,目光撞上时又慌忙低头笑闹,发梢垂落的弧度都带着羞涩。
“瞧见没?”沈凊月勾住我的肩膀,身上带着消毒水混着烟味的气息,“刚才隔壁解剖室的女生全趴窗台上看你呢,说新来的转学生又会扎针又会做手术,简首是现实版‘在世华佗’!”他故意拖长尾音,手指在我胸口戳了戳,“怎么样?要不要哥哥给你组个‘桃花局’?”
我无奈地推开他的手,帆布包带子滑到肘弯:“快别闹了,才十八岁急什么。再说感情又不是做手术,哪能精准拿捏步骤。”话音未落,沈听月突然压低声音凑过来,呼出的热气带着薄荷糖的凉意:“不会吧?你该不会连五指姑娘都没碰过?”
我步子一顿,差点被自己的鞋带绊倒。耳尖瞬间发烫,却还是板着脸摇头:“爷爷从小就说,‘欲多则损精,精亏则神疲’,这种事上瘾不说,还耗损根本。”沈听月夸张地倒退两步,指着我哈哈大笑:“装!接着装!我才不信你能清心寡欲到这种地步!”
他笑弯了腰,镜片后的眼睛却闪着促狭:“我看你就是虚!”这话彻底惹恼了我,伸手揪住他的白大褂衣领:“说谁虚?有种比划比划!”两人推搡间撞到消防栓,警报器发出短促的嗡鸣,惊得远处几个女生捂嘴轻笑。
“行行行,兄弟我错了!”沈听月举手投降,却突然换上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是兄弟就给开点补肾养肾的药呗?最好能……”他故意拖长尾音,暧昧地挑眉,“一晚上七八次那种。”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不是没女朋友吗?”
“就是没女朋友才要提前养着!等有了女朋友,不得……”他的描述越来越离谱,我立刻抬手打断:“女人不是发泄工具!”见他吐着舌头扮鬼脸,又叹了口气,“中午来我诊室,给你开点固精补气的方子。”
刚准备抬脚,沈听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