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雪鸢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
范尚清了清喉咙道,“我是说,雪鸢姐,有些话……就不需要说那么明白了吧?”
雪鸢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这么说来,你不怕我杀你灭口?”
范尚坦然承认,“怕?当然怕,谁不怕死?但我和姐姐是一路人,姐姐不能杀我!”
雪鸢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一路人?范尚,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就敢大言不惭说什么一路人?”
范尚却只是一耸肩,“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从你第一次踏进这间屋子开始,我就知道,你雪鸢,和我范尚,注定是同路人……”
他说着居然向前逼近一步,无视那随时能割开他喉咙的利刃,“因为我爱上了你!”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范尚的额头也渗出了一丝冷汗。
雪鸢握刀的手,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冷笑不止,“范尚,你才认识我多久?见过我几面?我们说过几句话?就敢把‘爱’这种字眼挂在嘴边?你当我是那些能被几句甜言蜜语就哄骗的晕头转向的无知宫女吗?你这套市井无赖的把戏,留着去糊弄鬼吧!”
范尚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幼稚的问题,“姐姐,爱这玩意儿玄乎着呢!它不讲道理,不讲先来后到!有人朝夕相处一辈子,也生不出半点火花;有人只需一眼,就知道是命里注定要纠缠不清的冤家!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问世间情为……”
雪鸢握着刀,立刻又朝着他的喉咙一抵,“够了……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
范尚见状心中冷笑,哼哼!杀手?冰山美人?
还不就是个情窦初开,没经历过爱情流氓折磨过的情感小白?
不过他嘴上低沉而恳切地继续道,“雪鸢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更不管你在这深宫里有什么目的!我范尚在此立誓,从今往后,我就是雪鸢姐你的人!你要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你要对付的人,就是我的敌人!这深宫险恶,危机四伏,多一个真心帮你的人,总比多一个死敌强!我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寝殿内陷入一片死寂,烛火噼啪作响,光影在两人脸上跳跃。
雪鸢死死地盯着范尚,那双美眸剧烈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杀意、困惑、荒谬、动摇……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她握着刀的手,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的……收了回去。
她没有说话,没有再看范尚一眼,弯腰捡起宫装外衫,重新披回身上。
然后……就和昨夜一样!
她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砰。”
门被轻轻带上厢房里,只剩下范尚一个人。
他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脸上那副慷慨激昂、深情款款的表情瞬间垮塌。
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跌坐在身后的硬木凳上。
他大口喘着粗气,心脏跳得像是要炸开。
又看着自己控制不住剧烈颤抖的双腿,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妈的……老子这张破嘴……还有这双不争气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