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峪新兵工厂的基础设施,在莫兴华的精心规划和工人们夜以继日的艰苦劳作下,终于勉强搭建起了一个能够进行初步生产和研发的框架。·3*4_k,a*n′s¨h+u!.¢c\o~m_
水力驱动的磨石和风箱,虽然简陋,却也为这个深山中的兵工厂注入了一丝微弱的“工业脉搏”。
然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那几挺从战场上缴获的、伤痕累累的捷克式ZB-26轻机枪,如同沉默的巨人,静静地躺在核心研发区那张用厚重石板搭成的工作台上,等待着被解构,被赋予新的使命。
莫兴华深知,仿制捷克式,绝非易事。
这不仅仅是对兵工厂现有技术水平的极限挑战,更是对整个团队智慧、毅力和协作精神的严峻考验。他
将一挺损坏相对较轻,但枪管依然扭曲、机匣布满弹痕、部分零件缺失的捷克式机枪小心翼翼地摆放在众人面前。
它的每一个部件,都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和浓烈的硝烟气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战场的残酷。
“同志们,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啃的硬骨头——捷克式轻机枪!”
莫兴华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研发洞室中回荡,带着一丝凝重,却也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这玩意儿,是小鬼子手里最厉害的家伙什之一,也是我们八路军最渴望得到的利器!我们没有现成的图纸,没有先进的设备,更没有合格的材料。我们有的,只有我们这双手,我们这个脑子,还有我们打败小鬼子、保家卫国的这颗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大锤、苏婉、李二牛、张嘎等核心骨干,继续说道:“今天,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它大卸八块,像庖丁解牛一样,把它每一个零件的尺寸、形状、材料、甚至是它为什么这么设计,都给老子弄得明明白白!这是我们仿制捷克式的万里长征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拆解的过程,从一开始就充满了难以想象的困难。
捷克式轻机枪以其结构精巧、零件配合紧密而著称。
许多细小的销钉、螺丝,因为长期在战场上使用,又经历了战火的摧残,早己锈蚀得与机体融为一体,或者因为受到剧烈冲击而变形卡死。_躌′4,看+书. +无.错-内·容-
莫兴华利用系统【精密机械加工基础图纸库(初级)】中提供的关于捷克式大致的结构分解示意图和一些基础的拆解步骤提示,指导王大锤等人小心翼翼地进行操作。
“大锤师傅,这个地方的销钉,要用冲子从这个角度轻轻敲击,注意力度,别把机匣给敲变形了!”莫兴华指着枪机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固定销,对王大锤说道。
王大锤眯着老花眼,手持一根用优质碳钢精心打磨出来的特制小冲子和一把小铁锤,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在销钉上轻轻敲击。
老铁匠几十年打铁练就的精湛手感和对金属应力点的精准判断,在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能通过敲击时发出的细微声音和传递到手上的震动,来判断销钉是否松动,以及是否需要调整敲击的力度和角度。
但即便如此,一些特别顽固的销钉和螺丝,也往往需要先用煤油(从缴获的日军物资中省下来的)浸泡数个小时,软化锈迹,然后再用火钳夹着烧红的烙铁,对其进行局部加热,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使其松动,最后再用特制的扳手或撬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强将其取出。
这个过程,往往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以及零件在拆卸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轻微变形或损伤。
李二牛和张嘎这两个年轻人,则承担起了更繁琐、也更需要耐心的清洗、编号和初步整理工作。
每一个从机枪上拆解下来的零件,无论大小,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垫圈或弹簧片,都必须先用苏婉利用根据地常见的草木灰、皂角和少量碱面调配出来的土法强效清洗剂,进行反复的擦拭和浸泡,彻底去除上面附着的油污、锈迹和战场上凝固的血渍。
清洗干净的零件,再用清水冲洗,晾干,然后由苏婉亲自用放大镜(用缴获的日军望远镜片和竹筒自制的)仔细检查其表面的磨损情况、裂纹和变形程度,并初步判断其材质(例如通过观察颜色、掂量比重、用钢针划痕等土办法)。
每一个零件,都会被系上一个用细麻绳穿着的、刻有唯一编号的小木牌,然后按照其在枪械上的大致位置和功能,分门别类地摆放在铺着干净粗麻布的石台上。·5′2\0?k_s-w?._c!o.m^
他们认真对照着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