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掉在地上，沾满了尘土。

他嘴巴微张，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那巨大的“陈阎王”称号和恐怖的数据抽离了身体。

这...这真的是他？未来的他？

那个在大唐只能缩在角落啃胡饼、战战兢兢的从六品小官？

就在这时，一道璀璨的金光，如同舞台追光灯般，精准无比地从尚未完全消散的天幕虚空中投射下来。

不偏不倚，正好将缩在殿柱阴影里、嘴角沾着饼屑、满脸懵圈的陈瑜，完全笼罩在内！

金光万丈，将他和他那身寒酸的官袍映照得纤毫毕现，瞬间成了整个广场数十万道目光聚焦的绝对中心。

“臣...臣...殿前失仪...有...有罪...”

陈瑜被这突如其来的“圣光”吓得魂飞魄散，条件反射般“噗通”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他觉得自己完了！在如此庄重的场合，如此狼狈地被金光锁定，竟在朝堂上公然偷吃东西，简首是罪加一等！

“哈哈哈！爱卿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一声爽朗开怀的大笑传来。

只见皇帝陛下李渊，亲自从御阶上走了下来。

他步履虽有些蹒跚，但精神矍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笑意，亲自弯腰，伸出那双布满老人斑却依旧有力的手，稳稳地将浑身抖如筛糠的陈瑜扶了起来。

“失仪？不！”

李渊拍着陈瑜瘦削的肩膀，声音洪亮，传遍西方。

“此乃真性情！此乃不忘本！”

“天幕昭昭，己证爱卿乃经天纬地之才！未来天盛之财神，律法之阎罗！”

“朕心甚慰！大唐...不，是天盛！有爱卿掌舵钱粮刑律，乃苍生之福！”

他这番话，不仅是为陈瑜解围，更是将“天盛”二字，堂而皇之地摆在了台面上。

“轰——！”

文臣集团彻底裂开了！如果说之前是震惊和茫然，此刻就是火山喷发般的嫉妒、不甘和...崩溃！

“不——！！！不可能——！！！”

一声凄厉如同夜枭啼哭的尖嚎猛地炸响。

只见封德彝，这位朝廷元老，须发皆白的老臣，此刻状若疯魔！

他猛地揪住自己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花白头发，用力撕扯！几缕白发连同象征官威的进贤冠被一同扯落在地，露出底下稀疏的头顶。

他老脸扭曲，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金光中依旧懵圈的陈瑜，指着光幕，又指着陈瑜，声音因为极致的嫉妒和愤怒而彻底破音：

“区区一个从六品的户部员外郎？！黄口孺子！他...他凭何？！凭何能越过老夫？！越过这满朝朱紫？！”

“位列天盛第五席？！财神？！阎王？！”

“他配吗？！啊？！他配吗？！”

他猛地扬起手中的象牙笏板，如同疯癫般指向苍穹，对着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天幕发出泣血般的控诉和诅咒：

“天幕！定是收了黑钱！定是瞎了眼！老夫不服！不服啊——！！！”

那癫狂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元老的威严，活脱脱一个输光了一切的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