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神机舰'造价堪比三年漕运收入啊!还有那新科举子,工匠渔民竟与读书人同列朝堂,成何体统……”
他身后数十名官员齐声附和,声浪几乎掀翻殿顶。我注意到几个江南籍贯的官员特别卖力——这些人家族多经营漕运,海军兴起确实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厉尚书,户部可有话说?”我点名道。
厉欣怡出列,一袭绯袍英气逼人:“回陛下,去岁海军军费占国库两成不假,但东印度公司上缴利润已抵其半。更不必说倭国赔款、琉球朝贡……”
“荒谬!”周延儒突然厉声打断,“与民争利,岂是圣君所为?”
殿内瞬间死寂。这话已经近乎指责皇帝了,是杀头的大罪。
我却不怒反笑:“周爱卿说得好。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老臣显然没料到我会接话,一时语塞。倒是他身后的礼部侍郎跳出来:“臣请暂停海军扩建,削减'神机舰'数量;新科进士仍归旧制,以四书五经取士……”
“还有呢?”我慢条斯理地问。
“与英夷和谈,开放沿海五口通商……”
“够了!”我一掌拍在龙案上,震得茶盏跳起,“朕看你们不是要省钱,是要断大夏的脊梁!”
我起身踱步,声音如冰:“知道英吉利为何敢犯我海域吗?因为三十年前,他们用炮舰逼葡萄牙割让澳门!知道倭寇为何猖獗吗?因为百年海禁,让我大夏水师形同虚设!”
走到周延儒面前,我俯视着他花白的头顶:“爱卿可知,西洋诸国每年投入多少银两发展海军?英吉利女王甚至典当王冠也要造新舰!而你们,却要朕自废武功?”
老臣浑身发抖,却仍不死心:“陛下明鉴,老臣一片忠心……”
“忠心?”我冷笑打断,“那朕倒要问问,上月你女婿在苏州购入的十艘漕船,作价几何?”
周延儒顿时面如死灰。这件事极为隐秘,他万没想到我会知晓。
“还有你,”我指向刚才跳得最欢的礼部侍郎,“与佛郎机商人的银钱往来,需要朕当众说出来吗?”
一连点了七八个保守派官员的隐秘勾当,殿内气氛顿时逆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清流,私下无不与商贾勾结,反对海军扩张纯粹是为了维护自家利益。
“陛下!老臣冤枉啊!”周延儒突然嚎啕大哭,竟要撞柱明志,被锦衣卫死死按住。
“够了!”我拂袖回到龙椅,“传旨:周延儒等人结党营私,着革职查办!另,即日起成立'海事衙门',统筹海军建设与海外贸易,由厉欣怡兼领;增设'格物院',唐若雪任院使,秩同六部!”
保守派官员如丧考妣,改革派则喜形于色。但这还远远不够。我深吸一口气,抛出真正的杀手锏:
“再传旨:明年春,朕将亲率舰队南巡满剌加,宣示大夏海权!所有新科进士随行历练,沿途考察设立商站事宜!”
这道旨意如同惊雷,震得满朝文武目瞪口呆。南巡满剌加意味着大夏将正式向西洋列强的势力范围进军,海权之争将进入全新阶段!
退朝后,唐若雪在偏殿等我:“皇兄,周延儒等人虽已拿下,但江南士族根基深厚……”
“朕知道。”我揉着太阳穴,“所以需要分而治之。传旨:明年漕粮改海运三成,允许士绅参股。给他们些甜头,分化瓦解。”
唐若雪会意一笑:“那'蓬莱图'……”
“先秘藏起来。”我压低声音,“等南巡时,朕要亲自验证那个传说。”
窗外,暮色中的京城华灯初上。我望着皇宫外熙攘的街市,心却已飞向遥远的南洋。英吉利人、倭国人、还有那张神秘的“蓬莱图”……所有这些线索,似乎都指向一个更大的谜团。
而谜底,或许就藏在浩瀚太平洋的某处,等待大夏龙旗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