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转头,是住在隔壁的赵婶,一个心地善良的妇人,此刻她眼睛红肿,脸上写满了憔悴和惊惧。“你…你可回来了…快,快给你爷爷磕个头…他…他走得不安生啊…”赵婶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喉咙里,眼神躲闪地瞥了一眼那口棺材,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不安生?”陈默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棺材上移开,看向赵婶,“赵婶,爷爷他…到底怎么没的?七叔说走得蹊跷…”
赵婶的嘴唇哆嗦起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飞快地看了一眼门口方向(陈七叔还站在那里,像一尊门神),又看看墙角那几个默不作声的妇人,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凑近陈默,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急促地说道:
“前天…前天晚上还好好的!还喝了小半碗粥!昨天早上…我去送点腌菜…门虚掩着…叫了几声没人应…推门进去…就看到…就看到老爷子他…他趴在堂屋地上!脸…脸朝着大门口!眼睛…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像是看到了什么吓死人的东西!手里…手里还死死攥着个东西…”
赵婶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继续说道:“七叔他们来了…给老爷子换寿衣的时候…在他贴身衣服的暗袋里…摸出来一张…一张黄裱纸!上面…用血…用血写了几个字!”
“什么字?”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股阴寒之气仿佛要冻结他的血液。
赵婶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她几乎是贴着陈默的耳朵,用气音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陈默的耳膜:
“**红盖骨…别碰…快逃!**”
轰!
陈默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西肢百骸都冻僵了!
红盖骨?那是什么?爷爷临死前攥在手里的东西?血写的警告…别碰…快逃?
就在这心神剧震的瞬间!
“砰!!!”
一声沉闷、巨大、仿佛用重锤敲击朽木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堂屋中央那口漆黑的棺材里猛然炸开!
整个灵堂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摇曳的烛火骤然一暗,几乎熄灭!
墙角那几个低泣的妇人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褪尽血色,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恐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掐断般的抽气声!
门口的陈七叔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提着风灯的手剧烈颤抖,灯光乱晃。
赵婶更是“妈呀!”一声尖叫,腿一软,首接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筛糠般抖成一团。
陈默浑身汗毛倒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猛地扭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那口虚掩着盖子的黑漆棺材,在刚才那声巨响之后,盖子…似乎被从里面顶起了一丝缝隙!一股更加浓烈、更加阴冷、带着浓重土腥和淡淡…尸臭的气息,正从那缝隙中丝丝缕缕地弥漫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灵堂!
爷爷…在里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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