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目光扫过上面王朗那略显潦草却透着焦急的字迹——“临安有变,朝廷鹰犬己至,疑盯上粮线!疤爷速避!黑石渡弃用!扫清痕迹!万急!”
“呵…”
一声极轻、带着浓浓讥诮的冷哼从面具下传出。
疤爷的手指轻轻一搓,那纸条便化作细碎的粉末,从他指间簌簌落下,飘散在微风中。
“朝廷鹰犬?动作倒是不慢”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金玉相击,却蕴含着冰冷的寒意:
“王朗…终究是只惊弓之鸟,成不了大事;区区暗查,便让他方寸大乱,如何能担得起复国大业?”
他转过身,面具下的黑曜石眼眸透过窗棂,望向遥远的北方,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看到了云州城下的血火厮杀。
“胤朝的气数,早该尽了;北狄的铁蹄,不过是加速它腐朽崩塌的楔子。
我们提供的粮食,是助燃这场大火的薪柴。只要北狄能拖住萧景琰的主力,耗尽胤朝的元气…”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待其两败俱伤,便是我等前朝遗脉,高举义旗,光复山河之时!
王朗之流,不过是棋盘上暂时可用的棋子罢了;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觉悟”
他踱步到一张铺着巨大江南舆图的紫檀木桌前,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临安的位置。
“不过…朝廷的人来得如此之快,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看来萧景琰对江南的掌控,比预想的要深一些…”
他的手指在“临安”二字上轻轻敲击着:
“也罢,既然爪子伸过来了,那就剁掉它,让王朗自己应付吧。
正好看看,这位萧景琰派来的‘鹰犬’,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有几斤几两,若能除掉,也算剪除一患”
他似乎并未将王朗的警告和朝廷的暗查真正放在心上。
复国大业,波谲云诡,些许风波,不足以动摇他的布局。
他更在意的是北狄战场的进展和自身核心力量的隐匿。
“传令下去
”疤爷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
“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临安方面的任何消息,第一时间报我”
“是!”
灰衣随从躬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轩室内恢复了寂静。
疤爷重新走到窗边,面具下的目光幽深难测,望着浩渺的烟波,仿佛在凝视着那风云变幻、杀机西伏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