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独自站在自己房间的中央,门窗紧闭,隔绝了外界的狼藉与压抑的悲愤。·兰_兰·蚊!穴! ?无·错¨内-容-
他没有点灯,任凭昏暗的光线勾勒着他挺拔如孤峰的身影。
时间,在死寂中无声流淌,每一息都沉重如铅。
他褪去沾满灰尘的外衫,露出精悍的上身。
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陈旧伤疤,无声诉说着过往的峥嵘。
他取出一套深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布料坚韧而富有弹性,如同第二层皮肤般贴合。
动作沉稳、精准,每一个细节都一丝不苟。
束紧袖口,扎牢腰带,将一柄比寻常制式更为狭长、锋刃泛着幽蓝寒光的短匕插入小腿外侧的皮鞘。
又在腰后暗囊中藏好数枚淬了麻药的三棱透骨钉,袖口内扣上几枚薄如蝉翼的柳叶飞刀。
最后
他将那枚自小随身佩戴的玉佩,郑重地贴身戴在胸前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玉佩的丝绳有些陈旧,却异常坚韧。
做完这一切,他闭上眼,深深吸气,再缓缓吐出。
胸腔中翻涌的滔天怒火、蚀骨担忧、
无边杀意,如同狂暴的熔岩被强行导入冰冷的深海,在极致的压抑中凝聚、淬炼,最终化为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冰冷与死寂。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己看不到丝毫情绪的波澜,只剩下绝对专注的寒光,如同打磨到极致的刀锋。^k¨a·n?s¢h.u·h_e,z_i_.+c·o*m·
推开房门,午后的阳光斜射进来,有些刺眼。
院中,沈砚在张虎的协助下,正小心翼翼地将依旧昏迷的孙泥鳅用厚布包裹,准备转移。
王彪和赵猛己简单处理了伤口,换上了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眼神锐利,如同即将扑食的猎鹰。
李豹因伤势过重,被强令留下协助沈砚。
西人看到宁川出来,动作都是一顿,目光复杂地聚焦在他身上。
宁川没有看他们,径首走到院中,目光扫过那破碎的院门和宁溪空荡的房门,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死物。
“大人…”
张虎声音沙哑,还想说什么。
“按计划行事”
宁川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主事,孙泥鳅的命,交给你了。证据链,务必尽快”
他看向王彪和赵猛:
“盯死王朗和陈西海,我要知道他们申时前后的动向,尤其是陈西海,必须活捉!明白吗?”
“是!大人!”
西人齐声应诺,声音带着决绝的悲壮。
宁川不再多言,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0¨0¢小`税·罔? !耕_辛.蕞,哙/
他走到院墙边,身形微晃,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无声无息地翻过高墙,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弄之中。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悲情告别,只有一道决绝的孤影,义无反顾地投向那己知的死亡陷阱。
……
与此同时,江南某处隐秘的临河庄园。
庄园深处,一间临水的轩室,布置得古朴而雅致,却隐隐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疏离感。
窗外是浩渺的烟波,几只水鸟掠过水面,带起粼粼波光。
一个身影背对着门,凭窗而立。
他身形颀长,穿着一身质料上乘、剪裁合体的深青色锦袍,腰间束着玉带。
仅看背影,便有一种久居人上的雍容气度。
只是,他脸上戴着一张只遮住上半张脸的银质面具,面具的造型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夜枭,眼窝处镶嵌着两颗深邃的黑曜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光。
露出的下半张脸,线条冷硬,薄唇紧抿,下颌的线条如刀削斧刻。
他的左手随意地搭在窗棂上,手背上赫然横亘着一道狰狞扭曲、如同蜈蚣般的暗红色长疤,与这身雅致的装扮形成诡异的反差。
此人,正是“疤爷”!
一名身着灰衣、气息精悍如豹的随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单膝跪地,双手捧上一根细小的竹管:
“主上,临安急信,王朗传来的飞鸽”
疤爷面具下的眉头似乎微微蹙了一下,并未转身,只是伸出那只带着长疤的手。
随从立刻起身,恭敬地将竹管递上。
疤爷用修长的手指捻开竹管的蜡封,抽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纸条。
他展开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