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宋明哲安排的隐秘别院。.如!雯′惘` !耕!鑫-醉·全!
盛夏的午后,蝉鸣聒噪,空气闷热得如同凝固。
庭院里的芭蕉叶也蔫蔫地垂着。
宁溪蜷缩在铺着凉席的床榻上,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薄的丝被,小脸在睡梦中依旧带着不安。
宁川坐在床边,后背的伤口在闷热天气下更显不适,但他更忧心妹妹的状态。
溪儿虽然被送回来了,身体也无明显损伤,但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她变得异常沉默,害怕黑暗,害怕陌生人靠近,夜里常常被噩梦惊醒,哭喊着“哥哥救我”。
只有在宁川身边,才能勉强入睡片刻。
看着妹妹苍白的小脸,宁川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
自责、愤怒、后怕…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淹没。
他轻轻抚摸着溪儿的头发,动作无比轻柔,生怕惊扰了她。
指尖传来妹妹温热的触感,这真实的存在感稍稍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却也让他对疤爷的恨意更加刻骨铭心。
“溪儿…是哥哥没用…”
他在心底无声地嘶吼,眼中充满了血丝。
疤爷那诡异的行为——掳走溪儿,又毫发无损地送回来,还留下那句“我们还会见面的”…像是一根毒刺,深深扎在他心头。
这绝不是示好,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戏弄,一种掌控一切的宣告!
他到底想干什么?他看到了什么?那枚玉佩…
宁川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隔着衣衫,能感受到那枚玉佩的轮廓。+第+一\墈-书?蛧_ \更\鑫?醉*全?
一种莫名的、强烈的不安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脊椎。
疤爷的势力远超他的想象。
能在临安府衙和江南官场如此盘根错节,能在王朗这条线被斩断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还能精准地找到自己送出溪儿…此人的能量和情报网,深不可测。
他就像一头隐藏在黑暗沼泽深处的巨兽,只露出一鳞半爪,便己搅动风云。
自己这次看似赢了,扳倒了王朗、陈西海,切断了北狄的粮道,立下大功。
但宁川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沉重的疲惫和更深的危机感。
疤爷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依然逍遥法外,并且,似乎对自己…产生了某种难以理解的兴趣。
这种感觉,让宁川如芒在背。
“大人”
李豹的声音在门外低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宁川轻轻将手指从妹妹手中抽出,为她掖好被角,悄无声息地走到外间:
“何事?”
李豹推门进来,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风霜,但眼神明亮:
“大人,云州…云州有消息了!加急军报过境,属下设法探知了大概!”
他语速极快,显然带来了重要情报。
“快说!”
宁川精神一振。
“北狄蛮族…撤军了!”
李豹的声音带着振奋:
“就在数日前,毫无征兆,连夜拔营,主力尽数北遁!
李崇山将军起初疑其有诈,严加戒备,多方探查。`d?u!y?u-e!d~u?.·c\o/m′
待确认其主力确己远离,殿后部队也己撤走,关内仅剩零星残敌后,方派遣赵铁山将军率精锐出击,一举收复了铁脊关!未遇强力抵抗!”
宁川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
“果然!粮道一断,北狄便成了无源之水!李将军老成持重,应对得当!”
这个消息,无疑是对他江南之行最好的肯定,也是对那些浴血北疆将士最大的告慰。
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似乎松动了一些。
“不过”
李豹话锋一转,低声道:
“军报中说,此役收复颇为蹊跷,未经历血战。
李将军认为北狄元气未损,退因不明,恐有大图谋。
他己将详细军情并疑虑,加急奏报天启城了”
“蹊跷?图谋?”
宁川眉头微蹙。
北狄的撤退,真的只是因为粮道被断这么简单吗?
“还有”
李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凝重:
“天启城方向…也有消息传来。”
宁川的心猛地一沉:
“说”
“铁鹞大人押解人犯物证己抵达天启,陛下…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