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初歇,临安府的夜被湿漉漉的灯火点燃。_完/夲_鰰?颤¢ \已`发+布_最.欣′彰.劫~
西城“悦来”客栈后院的小跨院里,灯影昏黄。
宁川立于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窗棂,白日漱玉轩与赵鲲鹏那短暂而充满试探的“偶遇”。
如同一根细刺,扎在心头,虽不致命,却令人难以忽视。
赵鲲鹏的谨慎和疏离,远超预估。
此人如同一块油盐不进的顽石,对任何一丝陌生的扰动都保持着本能的警惕。
那张看似方正的面孔下,是深不见底的城府。首接接触此路不通,必须另寻他径。
“影七”
宁川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打破了压抑的沉默。
“属下在”
影七如同从角落的阴影里凝结而出,悄无声息地站在宁川身后两步的位置,垂手恭立。
“赵鲲鹏此人,心思缜密,难以正面突破;撬开他的口,得先找到他身边的缝隙”
宁川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穿透昏暗的光线落在影七脸上:
“查他身边真正得力的心腹,越详细越好。
尤其是…那些有弱点可寻的,我需要一个支点”
“明白”
影七的回应简洁有力,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
他本就是一把最精准的刀,宁川指向哪里,他便刺向哪里:
“属下己着外围暗线加紧梳理赵鲲鹏近半年的提拔名单和日常往来,有眉目会即刻回报”
“好”
宁川颔首,重新望向窗外临安府迷离的夜色。
粮道之事虽无明令时限,但每拖一日,便可能多一分变故。
影七的效率从未让人失望。
仅仅隔了一日,一份详尽的名单和初步的情报便悄然送到了宁川手中。-齐.盛.暁*说+蛧_ ,追/罪_鑫/璋/劫~
油灯下,宁川的目光在几个名字上快速扫过,最终定格在其中一个。
“钱禄?”
宁川的手指点了点这个名字。
“是”
影七的声音低沉平稳:
“此人现为漕帮临安总舵下,专管码头仓廒调度的管事,是赵鲲鹏上位后亲手提拔起来的几个核心之一。
位置关键,赵鲲鹏对其颇为倚重,据多个眼线交叉印证。
此人好色贪杯,尤嗜杯中物,且是‘醉春楼’的常客,几乎夜夜笙歌,挥金如土”
“醉春楼…”
宁川微微眯起眼睛,临安府西城烟花柳巷中最负盛名、也最奢靡销金的那座销魂窟:
“赵鲲鹏自己深居简出,喜好清雅,倒容得下身边有这样一个招摇的心腹?”
“正是其精明之处”
影七分析道:
“钱禄好色贪杯,看似张扬跋扈,实则是个摆在明面上的幌子。
许多赵鲲鹏不便亲自出面或需要试探风向的‘俗务’,往往由钱禄这个看似莽撞的‘莽夫’去办。
出了纰漏,责任可推给钱禄的‘个人行为不检’,赵鲲鹏自身无损分毫。
且钱禄这嗜好,也成了赵鲲鹏掌控他的一条缰绳。
此人…是条有用的看门狗,也是赵鲲鹏感知外界的一根触须”
“好一个‘莽夫’”
宁川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越是看似粗鄙的莽夫,越可能是主人精心打磨的刀,就从这个钱禄下手。
他既夜夜流连醉春楼,这便是我们最大的机会;探明他常去的具体时间,惯用的包间,身边护卫配置”
“己查明”
影七语速加快:
“钱禄惯于亥时初刻左右到醉春楼,必点花魁‘红绡’作陪,独占三楼最东侧的‘藏娇阁’。*a\i′t^i~n/g+x^i^a`o^s·h¢u~o^.^c\o!m*
身边常带两名护卫,皆是硬手,一人守门外,一人随侍阁内,醉春楼本身亦有护院打手若干,皆有些拳脚功夫”
“亥时初刻…藏娇阁…”
宁川沉吟片刻,眼中闪过决断:
“就定在明晚,老九留守客栈,看紧门户,留意有无异常,影七,你随我去”
“是!”
影七和老九同时应声。
老九忍不住瓮声瓮气地插了一句:
“少爷,那地方腌臜得很,要不俺去?
俺这身板往那一杵,保管那姓钱的不敢耍花样!”
宁川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