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半截小臂,竟被齐刷刷地斩断!
断口平滑如镜,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冲天而起!
几乎在同一瞬间,另一道剑光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点在砸向凌若雪腰肋的棍棒前端!
“叮!”
一声脆响!
精钢包头的沉重木棍,竟被那一点之力从中生生震断!
持棍的打手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沿着断棍狂涌而来,虎口瞬间崩裂,整条手臂酸麻剧痛,断棍脱手飞出!
人影闪现,宁川己如一座山岳般,稳稳挡在了凌若雪身前!
他月白色的衣袍在混乱的气流中猎猎作响,方才刻意伪装的轻浮浪荡之色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的他,面沉如水,眼神冰寒得如同万载玄冰,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杀意!
手中长剑斜指地面,一滴粘稠的鲜血正顺着雪亮的剑锋缓缓滑落,滴在狼藉的地面上,晕开一小朵刺目的猩红。
整个前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打手们的狞笑僵在脸上,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杀戮和宁川身上那如同实质的煞气震慑得魂飞魄散!
看着地上那截断臂和抱着断腕处疯狂打滚、哀嚎不止的头目,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凌若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她看着眼前这挺拔而熟悉的背影,看着他手中滴血的长剑,感受着那熟悉却又比渝州城时更加深沉冷冽的气息。
一时间竟忘了手臂的剧痛,檀口微张,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劫后余生的恍惚。
“宁…川?”
她喃喃出声,声音带着力竭后的沙哑和巨大的不确定。
宁川没有回头,他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刮骨钢刀,缓缓扫过眼前这群被吓破了胆的打手。
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如同被毒蛇盯上,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握着棍棒的手都在颤抖。
“还有谁想死?”
宁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伤者的惨嚎和周围的混乱。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九幽寒冰中凿出来的,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死寂!
无人敢应声,也无人敢上前一步。
那断臂的惨状和宁川身上散发出的、宛如修罗场中走出的杀意,彻底碾碎了这群打手的凶悍气焰。
“走!”
宁川低喝一声,果断无比。
他知道此地绝不可久留!钱禄随时可能带人过来,醉春楼的混乱也必然惊动官府。
他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凌若雪未受伤的右臂手腕。
入手冰凉,还带着细微的颤抖,让他心头又是一紧。
同时,他目光锐利地扫向凌若雪身后那个瑟瑟发抖、几乎瘫软的姑娘。
“影七!”
宁川沉声道。
几乎在他话音出口的同时,影七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姑娘身侧。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伸出稳定有力的手臂,架住了姑娘的胳膊,声音低沉短促:
“别怕,跟我们走!”
没有半分犹豫,宁川拉着凌若雪,影七架着那受惊过度的姑娘。
西人如同三道迅疾的旋风,猛地冲开被宁川气势所慑、下意识让开一条缝隙的打手包围圈,朝着醉春楼大门外灯火阑珊、却相对开阔的街道冲去!
“站住!”
“拦住他们!”
身后传来打手们色厉内荏的呼喝,但真正敢于追上来的人寥寥无几,速度也慢了许多。
当宁川拉着凌若雪冲出醉春楼大门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在醉春楼侧翼通往内院的廊道口。
钱禄正带着两个护卫站在那里,脸色铁青,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死死地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他肥厚的手掌紧紧攥着,指节发白,显然己是怒极!
他看的不仅是救人的宁川,更是那个砸了他场子、伤了他手下、坏了他生意的凌若雪!
“给老子追!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两个贱人和那个多管闲事的王八蛋找出来!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子要扒了他们的皮!!”
钱禄的怒吼声在宁川身后响起,充满了暴戾和报复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