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一片废弃的染坊后院。\比/奇\中/闻¨网` `冕.沸?岳?黩!
断壁残垣在浓重的夜色里投下幢幢鬼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陈年染料的酸涩气息。
几处残存的屋顶勉强遮住一小片天空,将淅淅沥沥的夜雨隔绝在外,形成一方相对干燥的避难所。
“唔…”
凌若雪被宁川拉着踉跄冲入这破败的角落,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弛。
左臂那钻心刺骨的剧痛立刻汹涌反扑,让她忍不住痛哼出声,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别动!”
宁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关切。
他迅速松开她的手腕,双手极其小心地扶住她的左臂。
触手处,臂膀肿胀得吓人,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异常的滚烫。
他动作轻缓却稳定地托着她的肘部,指尖灌注一丝温和的内力,沿着臂骨小心翼翼地探查。
凌若雪咬着下唇,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
她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宁川。
他的侧脸在破屋漏下的微弱天光里显得轮廓分明,眉头紧锁,专注的眼神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
这与渝州城那个沉稳中带着一丝疏离的校尉,似乎重叠,又似乎有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不同。
“还好,骨头没断”
片刻后,宁川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放松,声音却依旧低沉,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沙哑:
“但筋肉挫伤极重,筋络也受了震荡。!墈`书¢屋. !首.发\必须立刻处理固定,否则这条手臂…怕是要落下病根”
他快速扫了一眼这破败的环境,眉头皱得更深,眼中掠过一丝心疼。
“我…我没事”
凌若雪深吸一口气,试图抽回手臂,声音因疼痛而发颤,带着一丝倔强:
“多谢…宁校尉出手相救”
“校尉”二字出口,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试探和一丝莫名的距离感。
宁川手上力道微微加重,阻止了她的动作,沉声道:
“若雪,别逞强”
他自然而然地唤出了她的名字,仿佛渝州城分别的时光并未存在隔阂。
他转向影七:“药”
影七己将那吓得魂不附体、蜷缩在角落里的姑娘安置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破木板上。
闻言立刻从怀中贴身取出一个防水的油纸小包,无声地递了过来。
里面是军中常用的金疮药和几卷干净的布条。
宁川接过药,动作利落却无比轻柔地撕开凌若雪左臂伤口附近的衣袖。
肿胀发紫的皮肉暴露在微光下,触目惊心。
他小心地洒上药粉,药粉接触到伤口带来一阵刺激的凉意和更尖锐的疼痛。
让凌若雪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瞬间绷紧。
“忍一忍”
宁川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6¢妖.墈,书,罔\ ,更,新?醉,全.
那声“若雪”仿佛带着魔力,让她紧绷的神经莫名地放松了一丝。
他用布条快速而熟练地替她包扎固定,手法精准,力道适中,尽量减少她的痛苦。
整个过程,他的目光始终专注在她的伤处,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凌若雪看着他低垂的眼睫,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温热和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心头那点因他身份而产生的隔阂和困惑,竟奇异地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冲淡了些许。
她抿了抿唇,目光转向角落里那个仍在瑟瑟发抖、无声啜泣的姑娘。
“她…还好吗?”
凌若雪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影七正默默递过去一个水囊给那姑娘,闻言低声道:
“惊吓过度,皮外伤不重,需要时间缓过来”
凌若雪点点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宁川,终于问出了压在心底的疑问:
“宁…宁川?朝廷的海捕文书上…昭武校尉宁川,勾结北狄,通敌叛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和被欺骗的痛楚。
宁川沉默片刻,缓缓站起身,走到断墙边,背对着她,望着漆黑的雨夜。
背影显得异常孤峭。
“通敌卖国…”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烈的自嘲:
“好大的罪名,若雪,我从未背叛过大胤的百姓,更不曾勾结北狄”
凌若雪的心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