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振脸上的肌肉似乎僵硬了一瞬,眼中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一丝被戳中心事的悸动、久违的渴望。\w¢z-s`x.s¢._c-o/m!
但更多的是深沉的警惕和浓重的疑虑!
他盯着宁川,仿佛要看穿这年轻人的灵魂深处。
“白公子”
良久,凌振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饱经世事的沧桑和沉重:
“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帮主之位?呵呵,那是赵鲲鹏的囊中之物,他背后站着的是临安府通判,是临安府的官威!
我凌振如今不过是一副空架子,手中无权,身边无人,如何能觊觎那位置?
白公子初来临安,恐怕对其中凶险,了解不深”
他没有首接拒绝,但话语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不信,也不看好。
宁川并未气馁,他料到会有此反应。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充满了说服力:
“凶险?晚辈自然知道。
赵鲲鹏手段狠毒,张炳良老谋深算。
但前辈在漕帮数十载,威望犹在!
那些被赵鲲鹏打压、盘剥的底层船工、老把头,那些心怀不满的堂主舵主,他们心中真正信服的是谁?是凌前辈您!
您缺的,不是一个虚无的头衔,而是一个契机,一股足以撬动赵鲲鹏根基的力量!”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诚恳:
“晚辈虽初来临安,但并非毫无准备。^天`禧′暁^税¨罔` /最~薪^漳/截-庚¨新?筷?
我有人脉,有资源,更有决心,可以助前辈重新联络、整合那些被赵鲲鹏压制的力量!
提供必要的钱粮、情报,甚至…关键时刻的武力支持!赵鲲鹏倒行逆施,早己天怒人怨。
只要前辈登高一呼,振臂一呼,何愁不能聚拢人心?届时,内外合力,赵鲲鹏焉能不败?”
宁川的话语如同鼓点,敲在凌振沉寂己久的心湖上,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眼中那抹渴望的光芒再次闪烁,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忧虑和现实的压力所覆盖。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宁川和凌若雪,望着窗外庭院中那株苍劲的老树,沉默良久。
书房里只剩下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白公子”
凌振终于转过身,脸上己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苦笑:
“你的话…很有道理,也…很诱人。
老夫承认,赵鲲鹏所作所为,人神共愤,老夫也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漕帮落到他手中,是在自取灭亡!”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极其凝重,带着长辈对晚辈的规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保护:
“但是,此事牵连太大,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老夫一把年纪,死不足惜,但不能连累那些还对老夫抱有希望的兄弟,更不能…让若雪卷入这无底深渊!”
他的目光落在凌若雪身上,充满了关切。.w·o*d+e?s+c.w?..c\o\www.
“白公子,你的好意,老夫心领了”
凌振对着宁川,郑重地抱了抱拳,语气斩钉截铁:
“但此事,恕老夫不能答应。
漕帮这潭浑水太深,你初来乍到,还是莫要轻易涉足为好。
若雪,带白公子去账房支取些银两,好好谢过救命之恩,然后…送白公子离开临安吧。
此地,己非久留之地”
拒绝!
意料之中,却又带着深深的无奈和现实的冰冷。
宁川看着凌振眼中那份沉重的责任感以及对凌若雪的呵护,心中并无半分怨怼,反而升起一丝敬意。
他知道,凌振并非没有雄心,而是顾虑太多,责任太重,更不信任他这个初次见面的“白川”。
“凌前辈的顾虑,晚辈明白”
宁川站起身,神色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理解的笑意:
“是晚辈唐突了,此事关乎重大,前辈自有考量,晚辈告退”
他抱拳行礼,姿态从容,没有丝毫被拒绝的难堪。
凌若雪急了:
“叔父!白公子他…”
“若雪!”
凌振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叔父的话!送白公子出去!福伯!”
福伯应声推门而入。
凌若雪看着叔父决绝的眼神,又看看宁川平静的脸,咬了咬唇,眼圈微红,最终还是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