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了!”
“要讲要讲!”念念咯咯笑着在陆凛怀里扭成一团,小手乱挥,不小心拍在陆凛切好的牛排盘子上,一小块带着酱汁的牛肉飞溅起来,精准地落在陆凛一丝不苟的黑色衬衫袖口上,洇开一小团深色的油渍。,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空气瞬间凝滞了一下。
沈微和沈月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看向陆凛。曾经那个在谈判桌上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手噤若寒蝉、领地意识极强的陆凛,会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冒犯”散发出无形的压力。那件衬衫,价值不菲,更重要的是,它代表着陆凛某种内在的秩序感。
陆凛低头看了看袖口那点碍眼的污渍,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念念也似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抬眼看他:“爸爸…脏脏了…”
陆凛的目光从袖口移到女儿写满不安的小脸上。那点微蹙的眉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很快就平复了。他伸出那只干净的手,揉了揉念念的头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甚至带着点笨拙的安抚:“没关系。衣服脏了可以洗。”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念念不是故意的。”
沈微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开,化作一股温热的暖流。她拿起湿巾,倾身过去,仔细地擦拭他袖口那块污渍。陆凛没有动,只是垂眸看着她专注的侧脸,感受着她指尖隔着薄薄衣料传来的温度。餐厅里重新流动起轻松的气息,阳光似乎都更暖了几分。
沈月也松了口气,吐了吐舌头,赶紧把念念抱过来:“小捣蛋,走,小姨带你去洗脸换衣服,待会儿喂锦鲤去。”
念念被抱走,还不忘朝陆凛挥挥小油手:“爸爸再见!念念爱你!”
陆凛看着女儿消失在门廊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极淡、却真实的弧度。他转向沈微,低声道:“等下让林姨送件新的来。”
“嗯。”沈微笑着点头,目光扫过他袖口那点擦拭后依然留下的淡淡痕迹,心里却觉得无比踏实。这点小小的“不完美”,反而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让她感到幸福——它见证着这个曾经冷硬如冰的男人,如何笨拙而坚定地融入了这琐碎温暖的人间烟火。
早餐在宁静温馨中继续。陆凛重新拿起报纸,沈微则翻看着一本艺术画册,偶尔低声交流几句公司事务或念念的趣事。阳光流淌,时间仿佛也放慢了脚步。
直到管家林伯沉稳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走到陆凛身边,微微躬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送入两人耳中:“先生,夫人。陈国栋陈警官来了,在客厅等候。他说…有些事情,想跟二位聊聊。”
“陈叔?”沈微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放下画册。陈国栋,那位曾经在黑暗中给予过他们指引和庇护的退休老刑警,自从“圆桌会”覆灭、一切尘埃落定后,他就像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主动淡出了他们的生活,只偶尔通个电话问候。他很少主动登门,尤其是在这样的早晨。
陆凛合上报纸,深潭般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几乎无法捕捉的锐光。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按了按嘴角,动作依旧优雅从容,但沈微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气场那微妙的凝滞,仿佛一头休憩的猛兽,在风送来远方一丝异常气息时,瞬间绷紧了肌肉。
“请他稍等,我们马上过去。”陆凛的声音平静无波。
陈国栋坐在客厅宽大舒适的沙发里,腰背却挺得笔直,像一株历经风霜却依旧坚韧的老松。他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夹克,手里端着一杯林伯奉上的热茶,目光沉静地落在面前矮几上摊开的几张照片上。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脸上习惯性地想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但那笑容却显得异常沉重,甚至带着点力不从心的疲惫。他眼角的皱纹深刻了许多,像被时光的刻刀反复凿过,眼底沉淀着挥之不去的血丝和一种深重的忧虑。
“陆先生,沈小姐。”陈国栋站起身,声音有些沙哑。
“陈叔,快请坐。”沈微连忙上前招呼,和陆凛一起在陈国栋对面的沙发坐下。她注意到陈国栋放在膝上的手指,关节粗大,指腹布满厚茧,此刻却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透露出内心的不平静。
“您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陆凛开口,目光锐利地扫过陈国栋的脸。
陈国栋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过多寒暄,直接指向矮几上的照片:“你们看看这个。”
沈微和陆凛的目光同时投向照片。
画面很清晰,但内容却让人心头一沉。拍摄地点似乎是一处书房,装潢古典奢华,巨大的书柜,厚重的实木书桌。然而,书桌后的高背转椅里,仰躺着一个穿着考究睡袍的男人,头发花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