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浑身湿哒哒地回到暂住的宾馆时,赵丽吓了一跳。[¥D天~¢禧^]小°D说ˉ?|网]¥ ???免(¨?费]阅??读^·°
“我的老天爷!这是怎么搞的!”
赵丽连忙拿了一条干毛巾过来给她擦头发,语气里满是担忧,“安小姐,你怎么淋雨回来了?这样会感冒的!”
安宁半长齐肩的头发随意地扎了个低丸子头,这会儿索性拆开了擦拭正淌水的发梢。她的发量不算多,好在发质还不错。
赵丽拿着毛巾给她擦身上的雨水,随口说,“安小姐,我看你以前的头发可好看了,齐腰的长发跟海藻似的,怎么剪掉了?”
安宁擦拭头发的手一顿,脊背有些僵硬。
赵丽察觉不对,忙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看你照片的,是弦弦不小心翻了出来,我收照片的时候多看了一眼。”
那几张照片里,赵丽一眼就看出是以前的安宁。
巴掌大的瓜子脸跟现在一样,清秀漂亮,不施粉黛。
长发如海藻般披散下来,衬出几丝清冷感。
照片里的安小姐跟现在的安小姐还是一样的漂亮,只不过,照片的她,好像要快乐一些,双眼晶莹,泛着温柔的光。
而现在的安小姐,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哀伤。
“没关系。”安宁擦着头发,垂眼淡声说,“带弦弦不方便,就剪了。=#?6?~?1?_看.书-网° _:×免?^?费?阅2±读>`£”
“妈妈!”
稚嫩软糯的声音忽然响起,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旁边房间跑了过来,白嫩又圆嘟嘟的小手拉住安宁的手,“妈妈回来了!”
“妈妈回来了。”看见白白糯糯的小孩,安宁的眼底才有了些许光彩,她蹲下,笑问,“弦弦今天乖不乖啊?”
“好乖的!”三岁的安弦五官漂亮稚嫩,白白圆圆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刚想去抱安宁,被对方制止。
“妈妈身上湿湿的,洗完澡再抱抱好不好?”
小朋友非常懂事,在她两边脸颊各亲一口,点点头,声音软糯,“好的!”
......
花洒喷出温热的水,在浴室小而模糊的四方玻璃窗上晕开一片水雾。
狭小的镜子上氤氲着水雾,聚积饱满,缓慢下滴下,留下一道道蜿蜒水痕,模糊映出女人白皙又玲珑有致的身体。
温水冲刷着左手腕上浅绿色的丝带,丝带边缘结出晶莹的水珠。
指尖轻扯丝带,从手腕滑落,几条深浅不一又狰狞的疤痕触目惊心。
安宁盯着那一道道疤痕,每一道,都是这四年里她想念陆西宴的证据。
滚烫的泪水从眼眶滑落,轻闭双眼时,脑海里满是他清冷又凉薄的眼神。
四年了,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k?a*n^s`h-u_y.e~.¢c*o?m_
她真的,好想他。
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热吻。
想他磨着她的耳畔一遍遍低语她的名字,“安宁......宁宁......”
那些被她收起来的照片,是他曾经珍藏的。
她离开的时候,一并带走了。
他曾经爱极了她的长发,总是喜欢一遍一遍抚摸,低头轻嗅她发间的香气。
其实她那头如海藻般的长发不是剪掉的。
是掉光的。
在离开他的第四个月,她开始疯狂掉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安宁仰起头,任凭浇下的热水冲刷掉了脸上的泪水。
晚上,她抱着怀里的小人儿,盯着他好看的眉眼,低头在他额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弦弦。
西宴,西宴。
......
翌日。
在太阳升起之际,安宁回到了林阳区西苑村。
繁华的京海有一片太阳照不到的贫困区,便是位于林阳区西苑村的城中村。
这里的人贫困,生活水平低,却又安于现状坐享其成,总盼望着能靠拆迁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这便是安宁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地方。
准确来说,应该是十七年。
矮小的屋门口,李春芳见到她的第一眼,苍老又疲惫的眼神怔愣了几秒,而后失声痛哭。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还知道回来!”
“这四年你去哪儿了!你一声不吭地走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李春芳嚎啕大哭,接着又紧紧抱着安宁,“我好歹也养你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