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不是你亲妈,你也是我养大的,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这四年硬是不回来一次!硬是要等到我快死了才回来是不是!”
安宁环顾着这一片太阳照不到的一亩三分地,跟四年前没有太多变化,依旧昏暗,窄小,老旧,充满着窒息感。
只是堂屋里,多了一张黑白遗像。
是她养父,安天华的。
“你爸前两年过世了。”李春芳抹着眼泪,“酗酒引起的,醉了一场,就醉过去了。”
安宁看了一眼男人的遗像,转头看向李春芳,“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住院手续我办好了。”
她的声音平静,双眼平静无波,李春芳问,“你爸死了,你不给他上柱香吗?”
安宁当做没听见,又交代,“医生说可以尽快安排手术,这几天会做一些检查,你配合点医生。“
“安宁!”李春芳不可置信地看她,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妈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你四年都没回来了,看到你爸的遗像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不说要你磕个头,连根香你都不上吗,你有没有良心啊!”
李春芳的劲儿不大,但安宁就是觉得疼。
她忽地就红了眼,“那我要谢谢他吗?谢谢他欠下几十万赌债让我喘不过气?谢谢他为了十几万彩礼逼我嫁人?还是谢谢他背着我收了陆家的钱让我在陆家抬不起头!”
安宁眼眶通红,神色倔强又不让眼泪落下,“不,我还要谢谢你们把我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李春芳哑然,张了张嘴,泪眼婆娑。
一滴泪从眼眶掉落,安宁立即抬手抹去,转身进了李春芳的房间。
“收拾东西去医院。”她拉开简易衣柜,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我给你收衣服,你把你的日用品都带上。”
母女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一会儿后,李春芳用布袋子拎着一袋日用品站在门口,看着正在收衣服的安宁,她垂着眼,面容白皙又倔强。
“安宁......”
李春芳犹犹豫豫地开口,“我在新闻上看到小陆了。”
闻言,安宁拿着衣服的手一顿,又听见她继续说,“他好像要跟什么程氏集团的千金订婚了......就在下个月。”
安宁弯着腰,脊背绷得笔直,手里紧紧攥着几乎洗到褪色的衣服。
眼泪忽地就掉了下来。
像是某根紧绷的神经忽然断裂了,疼得她背过身捂着嘴。
呜呜咽咽的声音从手背缝隙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