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烫的石阶拾级而上,厚重的战靴与石阶碰撞出沉闷的回响。
殿内檀香混着暑气凝成白雾,大胤皇帝斜倚龙椅。
单敏摇着象牙折扇的手背浮起青筋,六皇子手中团扇摇得飞快,扇面上的墨竹都晕染成模糊的黑影。
“王建国护驾有功,其罪当诛!”
皇帝沙哑的嗓音惊得梁间燕雀扑棱乱飞。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单敏眼中闪过狂喜,手中折扇猛地一合;六皇子的团扇停在半空,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王建国表面神色镇定,心里直骂娘,“唰”地撩起战袍,重重跪地,甲胄相撞声在殿内回荡。
但他的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陛下这是何意?难道是不按套路出牌,或是有人进谗言?”
王建国却在瞬间冷静下来,他望着皇帝剧烈起伏的胸膛,突然意识到这雷霆之怒下藏着更深的筹谋。
于是他大声说道:“臣甘愿领罪!若能护得陛下江山、百姓安宁,万死不辞!”
皇帝抚掌大笑,冕旒剧烈晃动震落金粉:“好!好一个万死不辞!朕若真降罪,岂不成了昏君?”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手帕上的血渍洇开红梅。
王建国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暗暗松了口气,“原来皇帝老儿是在考验我。”
太监总管李福海颤巍巍展开明黄圣旨,声音在热浪中扭曲:“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建国临危受命,护公主南渡安阳。疫情肆虐时,亲研药方救万千子民,此为仁德之功;匈奴犯境、流寇猖獗,率虎狼之师力挽狂澜,此为骁勇之勋;更兼智破奸计,护龙嗣平安返京,实乃社稷之栋梁!”
“封商州节度使,镇国大将军,总揽京营兵权......”
“赐尚方宝剑!上斩昏臣、下诛奸佞,如朕亲临!”四名金甲武士抬着朱漆木匣上前,匣盖开启的瞬间,寒光冲破热浪。
王建国双手接过宝剑,冰凉的剑鞘贴着掌心。
“特许你佩剑穿鞋上朝,朕今后便直呼你‘建国’!”
皇帝挣扎着起身,冕旒撞击声凌乱不堪,“封镇国公,子孙永袭!赏黄金千镒、帛万匹、良田千亩,赐京城国公府一座!”
他突然剧烈喘息,手指死死抠住龙椅边缘,“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