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准备总比没有强。¨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陈朝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几辆‘铁牛’,卸掉部分物资,装上我们带来的备用油料、急救药品和……第一批棉衣。
要快!温军长给的位置拿到了吗?”
“拿到了!”徐卫华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118师354团,在新义州东南的‘鹰嘴岩’一带构筑阻击阵地!地图上标好了!”
陈朝阳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那陌生的地名和代表前线的符号。
他走到正在架设的“长城线”电台旁,对戴着耳机的报务员沉声道:
“给昌平发报:陆续将昌平库存‘大蒜素粉剂’、冻伤膏、磺胺粉!通过最近军列发往安东!
另,通知郑教授,集中力量生产‘铁牛’备用传动轴、雪地履带板!前线急需!”
报务员的手指在电键上飞快跳动,滴滴答答的声音,是连接后方生命线的脉搏。
天色,在紧张忙碌中渐渐暗了下来。寒风更劲,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
对岸的爆炸声似乎稀疏了些,但无形的压力更重了——夜航的“黑寡妇”侦察机和B-26轰炸机,随时可能降临。
浅滩处,灯火被严格管制,只有几盏蒙着厚布的手提马灯发出微弱的光。_a-i/l+e·x^i?a*o~s_h`u_o~.\c¢o?m′
第一批由硬木铺设的“路基”己经延伸入冰冷的江水中。
数十名后勤战士,腰间拴着绳子,由岸上的同伴拉着,咬着牙,趟进齐腰深、接近零度的江水中。
他们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牙齿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
“快!木头递过来!”
“这边铺稳!用石头压住!”
“热水!快!换人!快上来喝姜汤!”
一个年轻战士刚被同伴拖上岸,浑身筛糠般抖着,嘴唇乌紫,话都说不出来,立刻被裹上棉被,灌下滚烫的姜汤。
他负责在水下用肩膀扛着木头定位,在水里待了不到十分钟。
陈朝阳站在岸边,看着这一幕,心脏像被一只冰手攥紧。
这就是后勤战线的血肉长城。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投向黑暗的江对岸。
而一个叫李栓柱的年轻后勤兵,才十七岁,来自河北农村。
他刚被换下来,冻得几乎失去知觉,被战友架到火堆边。
他哆哆嗦嗦地喝着姜汤,看着江水里还在咬牙坚持的战友,又看看仓库里堆积的棉衣,突然小声问旁边的老兵:
“班…班长…俺们在这挨冻铺路…那边…那边的同志…是不是更冷啊?”
老兵用力搓着他冻僵的手臂,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栓柱,挺住!咱这路铺好了,‘铁牛’把棉衣送过去,他们就不冷了!咱冷点,也值!”
引擎低吼着,第一辆“铁牛”缓缓驶向刚刚铺就的暗桥。′如^蚊.王\ ,埂/辛~醉_筷\
沉重的车轮压上硬木铺就的“路基”,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冰水在轮胎下飞溅。
岸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成功了!第一辆运输车稳稳地通过了浅水区,车轮甚至没有完全浸入水中,只在冰水混合的路面上留下了深深的辙印,随即被后面的人迅速泼水冻结掩盖。
“快!下一辆!”吴有三嘶声指挥着后续车辆跟上。
然而,陈朝阳的目光并未停留在渡江的车辆上。
他转身扫向库区阴影中那片肃立如林的队伍,昌平独立团的战士!
他们早己整装待发。
这些战士,与兵站里其他疲惫等待的部队截然不同。
他们身上穿着昌平自产的厚实棉军装,虽然此刻为了行动方便,外面套着作战服,却背负着远超常规负荷的行囊。
每个人的背上,都至少捆扎着三到五套打包严实的崭新棉军服!
如同一个个移动的衣库。
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并非清一色,除了常见的“三八大盖”和少量波波沙,更有不少是昌平机械厂改造、仿制的冲锋枪和轻机枪,透着一种粗粝而实用的工业感。
“吴副部长!”陈朝阳的声音,盖过了江风和引擎的噪音。
“到!”吴有三一个激灵,连忙跑过来。
“江这边的后勤转运,全权交给你了!”陈朝阳语速极快,不容置疑,
“就用我们搭的这条‘路’!组织人手,按计划,把仓库里剩下的棉衣、炒面、弹药,能送多少过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