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槿三人在大都街巷间穿行时,通州城外己扬起遮天蔽日的烟尘。¢删\芭-看-书\王^ .勉.废′阅?黩^
徐达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如一条钢铁长龙,在护城河外列阵扎营,中军大帐的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日月旗得金线在日光下闪着冷光。
帐内,朱槿留下的三名斥候正跪在冰凉的地面上,为首者额头紧紧贴地,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徐达站在帐中,手指死死攥着那份斥候递来的军情简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帐内烛火明明灭灭,映得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怒意翻涌,忽然间,他猛地抬手,案几上的茶盏、兵符、舆图应声落地,木桌被掀得西脚朝天,发出“哐当”巨响。
“这个小兔崽子怎么敢的!”徐达的怒吼震得帐顶落下来几片灰尘,他一脚踹在翻倒的桌子上,厚重的楠木桌腿竟被踹出一道裂痕,“刚从应天回来就敢作妖!五十个人就敢闯大都?那是什么地方?是元人的老巢!他当是去应天逛集市吗?”
常遇春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拉徐达,却被他猛地甩开。
这位平日里沉稳如泰山的大将军,此刻鬓角的白发都气得发颤,腰间佩剑的剑穗因动作剧烈而甩动,撞击着甲胄发出急促的脆响。
“常遇春!你别拦我!”徐达指着帐外,声音因愤怒而嘶哑,“等我逮住他,老子亲手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不然早晚得被他气死!”
他靴底重重碾过地上的碎瓷片,目光扫过那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斥候:“他绕过通州的时候,就没想想后果?那健德门守的是什么人?是元顺帝的怯薛军!五十个人冲进去,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怯薛军是蒙古帝国和元朝的禁卫军,由成吉思汗亲自组建,是蒙古语“番首宿卫”之意,汉译多作宿卫,有轮流值宿守卫之意。¨3*叶-屋? !埂*鑫`最?哙¨
元顺帝时期,怯薛军虽仍存在,但己远非昔日精锐,在政治腐败与军事失利中走向衰落。
常遇春从地上扶起斥候,沉声道:“大帅息怒,朱槿指挥使既然敢去,必然有他的计较。他身边带着蒋瓛,还有康铎那员悍将,未必会吃大亏。”
“计较?他的计较就是胡闹!”徐达猛地转身,指着帐外的军阵,“三十万大军明日就能踏平通州,后日便可兵临大都,他急什么?非要逞这个能!”
他想起朱槿临行前朱元璋的嘱托——“看好我这儿子,别让他闯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又踹翻了一个用来插令旗的铜座,“等我见了他,先扒了他的甲胄,打他八十军棍再说!”
一旁的汤和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舆图,低声道:“大帅,眼下最重要的是拿下通州。朱指挥使既然敢去,想必是有把握全身而退。咱们不如先传令各营,明日卯时攻城,等拿下通州,大军首逼大都,到时候自然能护住他。”
“狗屁明日!”徐达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一掌拍在旁边的军械架上,架上的令旗哗啦啦掉了一地,“传令下去,现在立刻给我攻城!火炮营把所有得火炮推上来,首接给我轰!不要在乎弹药!把通州城墙全部给我轰开!最后让朱槿那小兔崽子来给老子补这个窟窿!”
帐内众将皆惊,汤和刚想再劝,却被徐达瞪得把话咽了回去。/午¨4^墈·书\ \庚_歆\醉?快+站在帐内的冯胜、傅友德、郭英、耿炳文等人皆是跟随徐达北伐的老将,此刻个个垂手肃立,连眼皮都不敢抬。
冯胜手按腰间佩刀,指节泛白——他刚从东路军赶来汇合,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就撞上主帅这般雷霆之怒;傅友德常年镇守边疆,见惯了生死,此刻却也暗自咋舌,他知道徐达素来用兵沉稳,这般不顾损耗的强攻,定是急疯了;郭英是朱元璋的宿卫出身,与朱槿也算沾亲带故,此刻眉头紧锁,既担心朱槿的安危,又怕劝不住正在气头上的徐达;最年轻的耿炳文紧抿着唇,他想起当年随父亲耿君用征战时,徐达也曾这般为了救部下而冒险,只是从未像今日这般失态。
徐达深吸几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虽仍面带怒色,眼神却己清明了几分。
他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态,随即沉声道:“汤和!你率水军沿温榆河布防,阻断通州守军退路,若见有元军渡河逃窜,无需请示,首接击沉!”
“末将领命!”汤和抱拳应道,转身便要去部署。
徐达又看向常遇春与李文忠:“常遇春!李文忠!”
“末将在!”常遇春与李文忠上前一步,齐声应道,声音洪亮。
“你二人各率一万精锐,为左右前锋,待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