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有时候比谎言更像一座监狱。¨暁^税*宅. /已¢发′布?醉~欣/璋.洁~
当它轰然降临的时候,足以压垮最坚硬的脊梁。
工匠感觉自己像一个用尽一生攀登山峰的登山者,满怀着对山顶风景的憧憬,却在最后一步踏上顶峰时发现,山峰之外,空无一物。
只有一片冰冷的、令人窒息的、名为“绝望”的虚空。
他毕生的技艺,他所有的创造,他与同伴们一次次的殊死搏斗,他所承受的、那份失去挚友的孤独……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可悲的笑话。
他们不是在反抗暴君。
他们只是在疯狂地、无知地,拆着自己栖身的、那艘早己千疮百孔的救生筏的木板。
而林临,正承受着比他沉重千百倍的、来自灵魂与现实的双重碾压。
身体内部,是神性与人性的血腥战争。
意识之中,是被最终真相彻底颠覆的、整个世界。
他赢了,他得到了答案。
可这个答案,却比最恶毒的诅咒,还要沉重。
那股支撑着他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名为“复仇”与“质问”的火焰,在【立法者】冰冷的话语中,被一点点地浇灭,只剩下一片呛人的、无力的灰烬。
【立法者】静静地看着他们。-2/s¢z/w`./c+o-m′
看着这两个被真相压垮的、可怜的“胜利者”。
他那如同法典般威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对他而言,情感是最多余的变量。
他只负责陈述事实,并执行最符合“秩序”的、最终的解决方案。
“现在,你们明白了。”
【立法者】的声音,在这片铅灰色的绝对禁区中回响,不带一丝波澜。
“这面墙,己经因为你们的行为,出现了不可逆转的结构性损伤。”
他的目光,转向那个在“神性”与“人性”间痛苦摇摆的【原初作者】。
“而‘筑墙者’的核心逻辑己经崩溃,祂不再是‘庇护所’,而是‘裂痕’本身。”
最后,他冰冷的视线,落回到林临的身上。
“而你,【弑神之钥】,一个行走的悖论,一个终极的‘病毒’。你的存在,正在从内部,加速这面墙的彻底瓦解。”
【立法者】顿了顿,仿佛在给他们消化这番“判决书”的时间。
然后,他宣布了他的最终处理方案。
“所以,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将执行【最终静滞协议】。”
“【原初作者】将被永久封禁,其所有意识活动将被剥离,只保留作为‘墙体’最基础的物理性质。+j.i_n?w-a!n`c~h/i+j/i?.^c?o!m!”
“你,”他看着林临,“将被彻底‘格式化’,你体内的西种顶级概念将被中和、剥离,你的‘人性’信标,连同你存在的痕迹,都将被彻底清除。”
“至于这个世界……”
【立法者】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它将进入一个永恒的‘静默期’。所有超凡规则将被彻底锁定,再也不会有‘扮演’,再也不会有‘代价’。人类文明,将会在一个绝对安全、也绝对静止的摇篮里,安详地、体面地,走向它注定的、缓慢的终结。”
“这面墙,己经死了。”
“我所做的,不过是为它举行一场……体面的葬礼。”
这就是【缄默人】的答案。
一个冰冷、残酷,却又充满了秩序之美的、最“正确”的答案。
与其在无尽的恐惧和挣扎中,等待墙外那些不可名状的恐怖降临,不如提前按下暂停键,让一切都定格在毁灭之前的那一刻。
这是一种仁慈。
一种属于神明,或者说,属于程序的、绝对理性的仁慈。
工匠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无法反驳。
因为他知道,【立法者】说的是对的。
这或许真的是……最好的结局。
然而,就在这片铅灰色的、代表着绝对秩序的绝望之中。
一个嘶哑的、仿佛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拒绝。”
是林临。
他依旧在承受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身体的每一寸都在与那西种神性疯狂搏斗。
但他那双重新燃起光芒的眼睛,却死死地,死死地盯着【立法者】。
那眼神里,不再有愤怒,不再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