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翠莲拿着药膏出来了,赵氏也端来了温水。·s^o¢e.o\.?n^e^t/
徐飞让林子轩在小板凳上坐好,亲自挽起袖子,用干净的布巾蘸着温水,小心翼翼地帮他清洗伤口。
他清洗完伤口,又用指尖挑了一点碧绿色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在林子轩的伤处。
那药膏带着一股清凉的草药味,刚一敷上,火辣辣的痛感就减轻了不少。
“好了。”徐飞拍了拍手,站起身,“这几天别碰水,过两天就好了。”
“嗯。”
林子轩乖巧地点了点头。
晚饭时分,因为林子轩这位贵客在,徐家的饭桌上几日都是大鱼大肉。
一条半尺多长的红烧鲫鱼,一盘油汪汪的红烧肉,还有一盆冒着热气的鸡汤。
这在平日里,是只有过年才能见到的景象。
“来,林公子,多吃点,吃鱼聪明!”
“这肉炖得烂,尝尝!”
林子轩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谢。
徐飞则在一旁默默地吃饭。
徐氏今天格外地沉默,从头到尾都没说几句话,只是机械地往嘴里扒拉着饭,食不知味。
一顿饭,在一种略显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
夜深了。
西屋里,徐老头躺在床上,双眼睁着,毫无睡意。
身旁,传来了徐氏均匀而粗重的鼾声。
白日里在祠堂发生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
他这一辈子,为了这个家,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
到头来,却养出了这么一个拎不清、被婆娘撺掇着掏空家底的蠢货儿子。
他闭上眼睛,胸口一阵烦闷。
分家,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把大房那颗烂疮挖掉,这个家才能有指望,飞哥儿的将来,才能平坦一些。
可是,他心里清楚,家里的祸根,不止大房一个。
他缓缓地转过头,借着从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向睡在身边的老妻。
徐氏睡得很沉。,兰?兰/闻/穴? ¨毋/错·内¢容?
那张曾经也算清秀的脸上,如今布满了皱纹,眼角和嘴角都耷拉着,透着一股子精明算计后的疲惫。
就是这个女人,陪了他一辈子,也给他添了一辈子的堵。
她一碗水端不平,这在乡下地方不算什么。
可她偏心,偏心得没了边,把大房惯得无法无天,把二房三房当牛做马。
家里但凡有点好东西,全都进了大房的口袋。
要不是他一首压着,这个家早就被她和李氏那个搅家精给败光了。
今天在祠堂,他做得那么绝,一是做给徐有德看,二,也是做给她看。
可看着她现在这副没心没肺的睡相,徐老头心里的那股邪火,又“噌”地一下冒了上来。
他眯了眯眼睛,那双在白天还只是显得严厉的眸子,在黑暗中,却渐渐沉淀出一种幽深。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自己那只布满老茧、青筋虬结的手。
那只手,曾经扶过犁,挥过锄,撑起了一整个家。
而现在,它慢慢地、慢慢地,移向了徐氏那毫无防备的脖颈。
粗糙的指尖,己经触碰到了她脖子上松弛的皮肤。
只要他再往前一寸,再用上三分力气,那恼人的鼾声,就会永远地停下来。
就在这时——
“嗯……”
徐氏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身子动了一下,竟然悠悠转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便是丈夫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和悬在自己脖颈上方的那只手。
睡意,在瞬间被惊恐驱散得一干二净。
她看清了徐老头脸上的表情。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老……老头子……”
“你……你要干什么?”
徐老头没有说话,手也没有收回去,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徐氏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想到了白天祠堂里发生的一切,想到了丈夫那决绝的态度,一个可怕的念头,让她浑身冰冷。¢看-书+君? ?已*发-布^罪!新\章,劫,
他……他想杀了自己!
“老头子!你疯了!我……我跟了你一辈子啊!”
徐氏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徐老头依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