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老头子,我真的错了!”
她语无伦次地求饶,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偏心大房了!我再也不敢给飞哥儿添堵了!飞哥儿就是咱们家的宝贝疙瘩!谁要是敢对他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他!老头子,你饶了我这次吧……看在……看在孩子们的份上……”
黑暗中,徐老头看着她这副丑态百出的样子,眼神中的杀意,才终于缓缓地褪去,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叹息。
他慢慢地收回了手,重新平躺了下去。、
“睡吧。”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去冬来。
私塾里多了跟屁虫的学习生活,对徐飞来说驾轻就熟。
而自从那次抓螃蟹事件之后,林子轩就彻底成了徐飞的小尾巴。
无论徐飞走到哪里,他都亦步亦趋地跟着。
在私塾里,更是天天捧着书本,黏在徐飞身边问这问那。
“徐飞,这个‘之’字,为什么有时候是‘的’的意思,有时候又是‘去往’的意思啊?”
“徐飞,先生今天讲的这篇《劝学》,我还是有些地方不明白……”
“徐飞,你写的字为什么这么好看?能不能教教我?”
对于这个黏人的“问题宝宝”,徐飞从最初的无奈,也渐渐习惯了。
他发现林子轩不仅脑子不笨,而且很有毅力。
只要是他讲过的东西,林子轩都会认认真真地记在心里,回去反复温习。
看着林子轩的功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步,徐飞也乐得有个伴。
毕竟,一个人走在科举这条独木桥上,太过孤单了些。
两人之间的这点小动静,自然没有逃过钱大塾师的眼睛。
他捻着自己的山羊胡,看着窗下那两个凑在一起认真讨论功课的小脑袋,浑浊的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一个是县丞之子,家世清白;一个是天资聪颖,心性沉稳。
这两个孩子,若能一路相互扶持,在科举之路上,或许真的能走出一番名堂来。
他知道徐飞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
那份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见识,让他都时常感到心惊。
而林子轩,在这块璞玉的带动下,也渐渐开始展露出自己的光芒。
……
这日,又到了休沐的前一天。
下课的钟声响起。
学童们如鸟兽散,欢呼着跑出了私塾。
“徐飞,林子轩,你们二人留一下。”
钱大塾师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
徐飞和正准备收拾东西的林子轩对视一眼,乖乖地走上前去。
“先生。”两人躬身行礼。
钱大塾师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他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从书案上拿起一封制作精美的烫金请柬,在手里摩挲着。
“你们可知,科举正途,除了寒窗苦读,考取功名之外,还有何事至关重要?”
他慢悠悠地问道。
林子轩想了想,试探着回答:“可是……是结交同年,互相帮衬?”
钱大塾师赞许地点了点头:“这算其一。但还有一样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让你们的仕途,比旁人顺遂百倍。”
见两个孩子都露出思索的神情,他也不再卖关子,首接说道:“是声名。”
“声名?”
林子轩不解。
徐飞的心里却是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
“没错,就是声名。”
钱大塾师的目光变得深远起来,“自古以来,文人墨客,骚人骚客,为何要作诗、填词、立赋?除了抒发胸臆,也是为了扬名。”
“一篇惊才绝艳的诗赋,足以让你名动京华。”
“有了好名声,主考官在阅卷时,自然会高看你一眼。”
“将来入了仕途,同僚上官,也会对你另眼相看。这,便是声名带来的好处。”
他继续说道:“而想要快速地获取声名,最好的途径,便是参加各种各样的‘文会’。”
“文会?”
林子轩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对这种风雅之事充满了向往。
“不错。”钱大塾师将手中的那封烫金请柬放在了桌上,推到两人面前,“文会,是文人雅士们以文会友,切磋交流的集会。”
“在文会上,佳作频出,也是最容易一举成名的地方。”
他的目光在两个弟子的脸上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