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了笔,饱蘸墨汁,落笔于卷。
【破题】:治国之本,在正其心;而心之正,亦待政以验之。
二者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缺一不可。
仅仅开头的两句,便己然跳出了传统的“因果论”,将“正心”与“治国”置于一个对等且相互关联的层面,立意便高了一筹。
接下来,他引经据典,却不拘泥于章句。
他先从历代王朝兴衰入手,以史为证。
论秦之亡,非亡于法度不严,而是亡于始皇之心不正,其心在“万世一系”之私,而非“天下苍生”之公,故其政暴虐,二世而亡。
【题外话:我前文提过,王朝一般以儒家为道统,因此这里以儒家思想作题,始皇应该是儒家对头,所以我会如此为证点,并在史记秦始皇本纪中,也有抹黑始皇为暴君文字,包括西汉时期的儒生就己经把始皇帝批斗得一无是处,(核心:本文论点不代表作者想法】
再论汉之兴,在于高祖能从“马上得天下”转为“马下治天下”,其心由争霸之私,转向安民之公,故有文景之治。
史论之后,他笔锋一转,切入时弊。
他不点名,不指责,却句句不离当下。
他论及土地兼并之烈,言“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此乃为政者“心不正”,贪图豪强之利,而忘小民之苦,长此以往,国基必动。
他论及商税之轻,徭役之重,言“税商贾以充国库,则上下皆足;役农夫以建奇功,则民怨沸腾”,此亦为政者“心不正”,重虚名而轻实利,不知藏富于民之要。
他的每一段论述,都有理有据,引用的经典,不是为了炫耀学问,而是为了支撑自己的观点服务。
整篇文章,大气磅礴,议论纵横,却又逻辑严密,环环相扣。
写到酣畅处,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