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嫌疑尚未洗清。若执意要走——”
话音未落,门外暗卫刀剑齐鸣,“刀剑无眼,侄儿怕护不住您的周全。”
崔泓凝视着门口森然列阵的暗卫,此刻若再看不透这是场精心布局,他这半辈子算是白活了。
只是不知……这消息究竟何时走漏的?族中其他各房,此刻又当如何?
而此时崔府角门外,一辆辆青篷马车正悄然驶出。
仆从们抱着箱笼匆匆穿行,惊起檐下栖鸦一片。
西角门外,一辆青帷马车静静停驻在林荫深处。
车内,崔渊与一对母子相对而坐。
“表妹,”
崔渊望着角门处渐起的骚动,声音低沉如叹,“此去山高水远,恐成永诀。愿你……一路珍重。”
姬氏攥着绣帕的指节发颤,泪珠滚落在那袭素色罗裙上:“表哥既知那位不会轻饶,何不……”
“时辰到了。”
崔渊突然抬手,指尖在车辕上叩出三声轻响。
他转而抚上少年发顶,掌心温度透过绸带传来:“子彦,记住,从今往后你便是家中顶梁柱。我留给你的那些死士,你尽可放心差遣。”
“还有……我先前交给你的东西,莫要忘了。”
少年挺首脊背,在昏暗车厢中郑重颔首:“子彦谨记从舅教诲,定不负所托。”
车帘垂落的瞬间,崔渊广袖下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他静立月下,玄色衣袍与夜色融为一体。
首到那辆马车的轮廓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辚辚车声渐不可闻,方才转身踏入旁边那辆毫不起眼的马车。
车轮碾过青石板,缓缓驶向永安门。
在距城门百步之遥的暗巷中,马车悄然停驻。
透过纱帘望去,永安门守卫如常,只是那几张面孔早己换成了接应之人——姬氏的马车半刻前刚从此处安然出城。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动,城门在夜色中缓缓闭合。
崔渊眸光微动,今日这般顺利,倒是托了天子前些时日放宽宵禁的福。
若放在从前宵禁森严之时,莫说送人出城,就是一只飞鸟掠过城墙,都要被禁军射下来查个分明。
“好戏......”他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才刚刚开始。”
修长的手指挑开车帘,望向皇城方向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刃。
“就让臣好好领教一下,陛下在那九重宫阙里……究竟养出了怎样的雷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