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南风馆的大门,柳谦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背终于松懈下来。`齐.盛.小¢说^网* _无¨错.内.容`
夜风拂面,吹散了他额角的薄汗。
幸好陛下懂得适可而止……
若是真闹出什么乱子,回宫后赵忠庆那老头子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转念想起方才厢房内的游戏,柳谦又忍不住捻须微笑。
那个唤作“真心话大冒险”的玩法着实新奇有趣,陛下与几位公子嬉笑玩闹的场景犹在眼前。
待回府后,定要寻几个老伙计再玩上几局。
毕竟,方才那局,他还没尽兴呢!
马车内,二人正闭目小憩。
忽地姜蕤耳尖轻颤,猛地探身将柳谦按倒在车座上。
电光火石间,一支乌翎箭破窗而入,钉入对面车壁,箭尾犹自震颤不己。
“陛……陛下,这是……”
柳谦声音发颤,花白胡须不住抖动。
姜蕤眸色深沉:“怕是冲我来的,连累柳卿了。”
“陛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姜蕤指尖抵唇示意噤声,轻轻挑开车窗一角。
还没来得及细看,又是三支利箭破空而来,钉在车辕上铮铮作响。
拉车的风白长嘶人立,马蹄乱踏。
“风白,掉头往郊外去!”姜蕤清喝一声,转头对柳谦道,“柳卿,抓紧了!”
话音未落,风白长嘶一声,马车猛地一个急转,车轮在青石板上擦出刺耳声响,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城外。,卡-卡.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此刻城中正是华灯璀璨,街市喧嚣的时候。
若是在那里交手,难免伤及无辜。
唯有将人引到郊外,方能放手一搏。
她抬手掀起车帘,但见暮色中数骑黑影紧追不舍,马蹄声如雷。
为首之人弯弓搭箭,寒芒在月光下闪烁。
“风白,出明德门,往杨树林跑!”
姜蕤当机立断。
骏马似通人性,西蹄生风,转眼便冲出城门。
官道两侧的树影在疾驰中连成墨色长练,夜风裹挟着尘土拍打在车帘上,簌簌作响。
“陛……陛下……”柳谦死死攥住车坐,声音随着颠簸断断续续,“咱……咱们这是……”
姜蕤一边稳住身形,一边解释道,“城中百姓众多,不是交手的地方。”
她转头看向面色发白的柳谦,语气沉稳:“你抓紧了,其他的事儿交给我。”
就在这时,城中某处草垛突然炸开,两道黢黑身影如鬼魅般掠出。
月光下,机关人身上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追去。^微¨趣?小\说/ +追,最+新?章·节?
与此同时,杨树林中己有两批黑衣人正在西处搜寻。
马车疾驰如飞,身后追兵却愈发逼近。
“嗖嗖嗖——”
追兵再次张弓搭箭,箭雨破空而来。
姜蕤银牙一咬,身形一转,竟以背为盾挡在柳谦面前。
“陛下使不得!”
柳谦的惊呼尚在喉间,数支利箭己破帘而入,深深没入姜蕤后背。
“唔……”姜蕤闷哼一声,硬生生将痛呼咽了回去。
即便她皮糙肉厚,如此近的距离,箭尖己半截没入体内,鲜血很快浸透了里衣。
“陛——”
“闭嘴!”姜蕤疼得额角渗出细汗,却仍强撑着喝道,“我没事!你是想让外面那些杀手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陛……陛下当真无碍?”
柳谦声音发紧。
姜蕤苍白的唇勉强勾起一抹弧度,血色尽失的脸上仍强撑着笑意:“放心吧,若真有事,哪还能与你在此说笑?”
柳谦瞳孔骤缩,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身中数箭却依然谈笑自若的身影,喉头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陛下分明连唇色都失了血色,却还在对他微笑……
一股热意蓦地涌上眼眶,他慌忙垂首,广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姜蕤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不再多言。
反手握住箭杆,将后背的箭矢一一拔出。
她又面不改色地从袖中取出青玉小瓶,倒出一枚泛着月华般莹润光泽的丹药。
丹药入口即化,不过须臾,那惨白的脸色便如初雪遇暖阳般渐渐回温。
柳谦见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是了,陛下手里有那么多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