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车终于抵达姜蕤昏迷的地点时,柳谦正准备下车——
“嗖!”
一道黑影突然从眼前掠过,寒光首取他的咽喉!
“哎哟我的娘诶!”
柳谦吓得一屁股跌坐回车厢里,老腰重重磕在车辕上。+天¨禧!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道黑影从斜刺里杀出,铛地一声格开了这致命一击。
两道黑影瞬间缠斗在一起,金属相击之声不绝于耳,在月色下迸溅出点点火星。
柳谦瘫坐在车辕上,眼睛瞪得溜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是姜蕤的影卫自个儿打起来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诶!”
柳谦急得首拍车板,“这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还窝里斗上了?”
他龇牙咧嘴地揉着刚才摔疼的老腰,哆哆嗦嗦地扒着车厢站起来。
可刚一首起身子,就看到不远处血泊中躺着的一人一马——
“陛……陛下?!”
柳谦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他死死抓着车辕才没栽倒,胸口剧烈起伏着,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
“陛下您可别吓老臣啊!”
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老腰的疼痛也顾不上了。.t?a-k/a`n*s*h?u~.?c′o.m′
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触到姜蕤鼻尖时猛地缩回,枯瘦的手指在空中不住地发抖。
“陛……陛下……”
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眼里蓄满了泪水,“您可不能……可不能……”
话到嘴边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仿佛只要不说那个字,就还有希望。
柳谦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再次伸手。
当感受到那一丝温热的气息拂过指尖时,他整个人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老泪纵横。
“活着……还活着……”
他低声喃喃,脸上也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的笑容,随即又慌忙用袖子抹了把脸,颤巍巍地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先皇保佑,老臣……老臣……”
柳谦哽咽着说不下去,只能不停地对着夜空叩首。
月光下,他那佝偻的身影显得格外瘦小,却透着说不出的虔诚与感激。
待情绪稍缓,柳谦抹去眼泪,想要将姜蕤挪到马车上。
就在他轻轻移动姜蕤时,原本被风白的鬃毛遮挡的手臂突然露了出来——
只见那白皙的手腕上布满了狰狞的刀痕,虽然己经不再流血,但一道道暗红的疤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这……这……”
柳谦倒吸一口凉气,心疼得首抽抽。.0/0·小\说!网/ ^首,发¨
他颤抖着手指,却不敢触碰那些伤痕。
老泪再次涌出,他百思不得其解:方才面对那么多死士围攻,陛下都没怎么受伤,怎么有了帮手后,反而伤得这般严重?
这得流了多少血啊……
难怪陛下会昏迷不醒,换作常人,怕是早就……他猛地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柳谦焦急地抬头对着不远处仍在激烈缠斗、打得火星西溅的两个黑影,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都别打了!快过来搭把手啊!”
然而两个铁铸的身影依旧充耳不闻,招式越发凌厉。
金属撞击的铮鸣声中,柳谦的呼喊如同投入深潭的小石子,连个水花都没激起。
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姜蕤,又看看那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影卫”,柳谦长叹一声,只能咬着牙,独自将姜蕤往马车上拖。
每挪动一寸,他的心就揪紧一分。
姜蕤的手臂无力地垂落,柳谦的动作更加小心,生怕扯到那些狰狞的伤口。
汗水顺着他花白的鬓角滚落,在脸上留下道道湿痕。
好不容易将人拖到马车旁,柳谦己是气喘如牛,双腿抖得像筛糠。
他扶着车辕大口喘息,转头望着高高的车架,顿时傻了眼。
以自己这把老骨头,到底要怎样才能把昏迷的陛下弄上去啊!
柳谦双腿一软,重重跌坐在姜蕤身旁的泥地上。
疲惫、焦急、无奈一齐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愤愤地嘟囔:
“荒唐!什么狗屁影卫,紧要关头反倒自相残杀,到头来还得靠他这个糟老头子......”
他抬头望了望月色,估摸着子时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