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现在赶回去,城门也早该落锁了。
想到这里,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更添几分愁苦。
自家府上此刻想必己经乱作一团,老妻定是急得在厅堂里来回踱步,茶饭不思......
柳谦的担忧分毫不差,此刻柳府上下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柳太夫人立在厅堂前,不住地向外张望。
见儿子柳霖渊匆匆归来,她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渊儿,可有你父亲的消息?宫里怎么说?”
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焦急。
柳霖渊连忙搀住母亲摇摇欲坠的身子,喉头却像堵了块石头。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难道要告诉母亲,父亲不仅下落不明,还把当今圣上也给“拐带”得不见踪影?
这事若让母亲知晓,怕是要当场晕厥过去。
“母亲别急……”
他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却觉得嘴角僵硬得不像自己的,“父亲他……被圣上留在宫里议事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拙劣的谎言连自己都骗不过,又怎能瞒得过精明的母亲?
可若是说出实情……柳霖渊偷眼瞧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实在不忍心再添忧虑。
果然,柳夫人眉头一皱,狐疑道:“都这个时辰了,圣上留他议的什么事?”
她锐利的目光首刺过来,“渊儿,你莫不是在哄我?”
柳霖渊只觉得浑身皮肉一紧,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圆谎:“母亲明鉴,孩儿怎敢欺瞒?确实是陛下留了父亲。”
他急中生智,补充道:“似乎是为了北疆战事,毕竟军情紧急嘛……”
见母亲仍将信将疑,他连忙提议:“要不……孩儿这就带人去宫门口候着?等父亲一出来,立刻接他回府。”
太夫人闻言,眉间的忧虑稍稍舒展,摆了摆手道:“罢了,既是圣上留人,你们贸然去宫门口守着反倒显得失礼。”
她轻叹一声,语气中既有担忧又有埋怨:“这个老糊涂,被陛下留宿也不晓得差人回府报个平安。都这把年纪了,做事还是这么不稳重。”
“母亲且安心歇息,”
柳霖渊连忙上前搀扶,“一有父亲的消息,孩儿定当立即禀报。”
太夫人疲惫地点点头,脚步蹒跚地向内室走去。
行至门前,她却又忍不住驻足回首,目光越过厅堂,首首望向府门方向,眼中满是掩不住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