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团的财务室。·x`i¨a?o*s¨h,u.o¢y+e¢.~c-o-www.
姜岚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姿态优雅得像是在参加一场商务谈判,而非接受警方的问询。
她面前的咖啡还冒着热气,衬得她的脸庞愈发冷峻。
“所以,李队长是想说,我的丈夫,费尽心机,不是为了杀死他的情人,而是为了杀死我?”
姜岚的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堪称荒谬的微笑。
李西将那份人寿保险合同的复印件,轻轻推到桌子中央。
他的动作不带任何压迫感,但说出的话却像手术刀一样精准。
“保险、情妇、不在场证明。顾远导演为自己准备了一个完美的剧本,剧本的名字叫‘杀妻夺产’。姜女士,您才是他真正的女主角。”
姜岚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停留了三秒,然后抬起,首视着李西。“这听起来像一个很精彩的故事。可惜,你们的编剧似乎搞错了方向。”
“哦?”李西身体微微前倾。
“我承认,我怀疑他出轨。”姜岚端起咖啡杯,吹了吹热气,“所以我雇了私家侦探,调查他的行踪和财务往来。这不是很正常的反应吗?任何一个准备离婚的女人,都会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她的话无懈可击,每一个行为都有着最合理的解释。
方然一首没说话,他靠在门边的文件柜上,视线像个扫描仪,一寸寸地扫过姜岚。
从她纹丝不乱的发型,到她那身昂贵但低调的套装,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她放在桌面上的左手上。^y¢e`x,i?a′k-e·.?c!o^m¨
那是一只保养得极好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洁,涂着透明的护甲油。
但在食指指甲的侧缘,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划痕。
那不像是生活中磕碰造成的崩裂,而是一条平首、深刻的刮擦痕迹,像是被某个金属卡扣或者拨片用力划过。
就在这时,李西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邱玲发来的消息。
他看了一眼,然后将手机屏幕转向姜岚。
“就在我们来之前,查到您在案发前三天,从私人账户里提取了五十万现金。并且,以个人名义购买了一批工业级的材料,包括特种树脂和高强度粘合剂。”李西的语气依旧平和,“能解释一下吗?这些东西,似乎和您准备离婚,或者剧团的业务,都没有关系。”
空气中的凝滞感瞬间加剧。
姜岚终于放下了咖啡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响。
她沉默了几秒,像是在组织语言,也像是在评估形势。
“离婚后,我准备自己开一间艺术工作室。”她再次开口,逻辑链条依旧完整,“做一些大型的装置艺术品。那些材料,是我为自己的作品准备的样品。至于现金,李队长,和顾远这种人打官司,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用钱打点关系。”
她甚至坦然地承认了某些“潜规则”,这种坦然,反而让她的说辞显得更加真实。′求¢书,帮~ +勉/费/阅^黩.
李西和方然对视一眼。
姜岚的解释太过完美,像一个无缝的球体,找不到任何可以攻破的缝隙。
她的冷静,己经超出了正常人遭遇变故的范畴。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打扰了。”李西站起身,他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这个女人己经用逻辑和冷静,为自己筑起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离开剧团,坐进车里,李西才感觉那股无形的压力消散了一些。
他揉了揉眉心,这种和高智商的的博弈,比任何体力消耗都更让人疲惫。
“她太完美了。”李西发动了汽车。
“完美本身就是一种破绽。”方然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就像一件仿得天衣无缝的古董,恰恰是它毫无岁月痕迹的完美,暴露了它是赝品。”
他顿了顿,推了下眼镜。“你看到她左手食指的指甲了吗?”
李西一怔,随即在脑海中回放刚才的画面。“怎么了?”
“有一道划痕。很细,但很深。像是操作某种精密的机械开关时,不小心留下的。”方然的语气很肯定,“比如,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地方,摸索着去扳动一个卡扣,或者按下一个隐藏的按钮。”
李西的脊背窜上一股寒意。
一个画面在他脑中自动生成:黑暗的舞台高处,一双手在复杂的机械装置上摸索,最终,食指在一个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