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收集庙里的朽木，堆在怪物尸体上点燃。火光中，它们的尸体慢慢化为灰烬。

"结束了..."孙小梅长舒一口气，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血丝。

我这才发现，她腹部有个可怕的伤口，肠子都隐约可见："你受伤了！"

孙小梅虚弱地笑笑："没...没事..."

我撕下衣服想给她包扎，但她按住我的手："来不及了...赵大哥...听我说..."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白素娥的孩子...是正常的...你要保护好...还有...我的药方...在诊所...《山精志异》...交给可靠的人..."

我紧紧抱住她："别说话，我背你下山！"

孙小梅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这是...我家传的...护身符...给你..."

她的手渐渐冰凉。我拼命呼唤她的名字，但她只是微笑着，眼神渐渐涣散...

"妖物...不止...这些..."这是她最后一句话。

我抱着孙小梅的尸体，在燃烧的山神庙里坐了许久。首到火势渐熄，月光从破败的屋顶洒落，照在她安详的脸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银边。

天亮后，我背着孙小梅回到村里。村民们看到我们，纷纷围上来。听说妖物己除，大家都松了口气，但看到孙小梅的尸体，又陷入沉默。

我们为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就葬在后山向阳处。全村人都来了，连平日最吝啬的老李头都献上了一束野花。

白素娥的孩子被发现在张家地窖里，奇迹般地活着。那是个女婴，眉眼像极了白素娥，但没有一丝妖气。村里没人敢收养她，我便接了过来，取名"念梅"。

孙小梅的诊所由村里新来的知青接手，但那本《山精志异》我偷偷留了下来，连同她的药方一起，锁在了我的箱底。

一年后的清明，我带着小念梅给孙小梅上坟。孩子己经会走路了，咿咿呀呀地指着墓碑叫"姨"。

我摆上孙小梅爱吃的山楂糕，倒了杯烧酒："孙大夫，孩子很好，村里也很太平..."

风吹过坟头的野花，像是她的回应。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远处的老林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嚎叫。声音隐约熟悉，让我浑身汗毛倒竖。

小念梅却咯咯笑起来，指着林子方向："狗狗..."

我抱起孩子，快步下山。背后，夕阳将老林子的轮廓染得血红，像一张咧开的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