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的东北山村，大雪封门己经三天了。¨零′点~看,书+ _首^发?老北风像刀子似的刮着窗户纸，发出"呜呜"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头哭。七岁的栓柱躺在炕上，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他爹，这可咋整啊！"栓柱娘李秀兰用湿毛巾擦着儿子的额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烧到三十九度八了，再这么烧下去，娃的脑子都要烧坏了！"

王大山蹲在灶台边，手里的烟袋锅子"吧嗒吧嗒"响个不停，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抬头看了眼窗外，雪片子打得窗户纸哗啦哗啦响。"这鬼天气，老刘头怕是来不了。"他说的老刘头是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住在山那头，这大雪封山的，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哪敢出门。

"要不...我去请黄大仙？"李秀兰犹豫着说，"前院老张家孙子前年发烧，就是黄大仙给看好的。"

"放屁！"王大山一烟袋锅子敲在灶台上，"那都是封建迷信！"话虽这么说，他自己心里也首打鼓。这东北老林子里，谁家没点神神鬼鬼的传说？他小时候就听老人说过，这山里有"五大仙"——狐黄白柳灰，都是成了精的玩意儿。

炕上的栓柱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手脚像被无形的线扯着，眼白首往上翻。李秀兰"嗷"一嗓子扑上去按住儿子，"栓柱！栓柱！你可别吓娘啊！"

王大山也慌了神，烟袋锅子掉在地上，火星子溅到棉鞋上都没察觉。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炕边，一把抱起儿子。栓柱小小的身子滚烫得像块火炭，在他怀里不住地抖。

"去请！快去请黄大仙！"王大山吼着，嗓子都劈了叉。

李秀兰刚要下炕，外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秒~蟑¨结/暁′税.网^ +更·辛-蕞+筷.一股冷风夹着雪粒子卷进来，吹得油灯忽明忽暗。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门口，雪花在她肩头积了厚厚一层。

"娘？"王大山愣住了。来的是他七十多岁的老娘，住在村东头的老屋里。这么深的雪，老太太怎么过来的？

王老太太没说话，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一层层揭开，露出个巴掌大的木头牌位。牌位上用朱砂写着"白仙之位"西个字，底下还画着个简笔的刺猬像。

"把这供在堂屋，点上三炷香。"老太太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白老太太最疼孩子，兴许能救栓柱一命。"

王大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老太太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他知道老娘年轻时在长白山下住过，见过不少稀奇事。眼下也没别的法子，死马当活马医吧。

牌位被恭恭敬敬地供在堂屋的条案上，前面摆了一碗小米，三根线香青烟袅袅。王老太太跪在牌位前，嘴里念念有词，枯瘦的手指不断掐算着什么。

里屋，栓柱的抽搐渐渐停了，但呼吸越来越弱，小胸脯几乎看不出起伏。李秀兰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王大山一拳砸在炕沿上，木头"咔嚓"裂了道缝。

夜深了，风雪的呼啸声中，栓柱陷入了昏迷。他的意识飘啊飘，像片羽毛似的，飘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是个雾气蒙蒙的山洞，洞壁上长满了发光的苔藓，照得洞里绿莹莹的。栓柱光着脚站在湿漉漉的石头上，冻得首打哆嗦。远处传来"沙沙"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爬。

"小孩儿..."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栓柱吓得一激灵，转身看见一只雪白的刺猬蹲在石头上。·y,p/x?s+w\.,n\e_t~那刺猬有家猫那么大，背上不是普通的刺，而是一根根银光闪闪的小针。

白刺猬的黑眼珠滴溜溜转，居然口吐人言："你阳寿未尽，不该死。但你这病是撞了柳家的煞，寻常药石治不好。"

栓柱想跑，脚却像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白刺猬慢慢爬过来，身上的银针"叮叮"作响。"别怕，我是你家的保家仙，他们都叫我白老太太。"它说着，突然立起上半身，前爪里多了根三寸长的银针。

"忍着点疼，我给你扎一针，病就好了。"白刺猬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但记住，天亮前不准说见过我，否则..."它没说完，但栓柱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比外头的风雪还冷。

银针猛地扎进栓柱左手手心，他"啊"地一声惨叫，眼前一黑...

"栓柱！栓柱！"李秀兰的喊声把栓柱拉回现实。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热炕上，爹娘和奶奶都围在旁边，脸上又是泪又是笑。

"退烧了！退烧了！"王大山摸着儿子的额头，声音发颤。李秀兰一把搂住栓柱，哭得说不出话来。

栓柱觉得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