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滴水、枝头新芽……
最后推敲字句:
玉龙战罢甲初销, (首联以龙喻雪,战罢喻停雪)
万里山河换素绡。 (续写雪后天地澄澈)
日破层阴生暖霭, (颔联写日出破云)
风回冻柳舞柔条。 (写春风回暖,柳枝轻舞)
檐溜声催新笋长, (颈联写融雪成滴,催发生机)
林梢光透嫩莺娇。~5¨2,s′h?u.c*h,e^n¨g`.+c`o′m¨ (续写阳光透林,莺鸟初鸣)
阳和己布青皇律, (转句点明春意己布,青皇指春神)
更喜丰年兆圣朝。 (尾联颂圣,瑞雪兆丰年归于圣朝)
确认平仄、用韵、对仗无误,尾联颂圣得体。
待草稿完成,日头都己挂得老高,寒意才稍微退去。
杨知允迅速吃完剩余的干粮,开始聚精会神誊写。
誊写完毕,检查无误,才放下笔。
寒冷和持续的专注消耗极大,身体一阵疲惫袭来。
杨知允裹紧棉袍, 静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咳……咳咳……咳咳咳……”
一种撕心裂肺的沙哑和力竭声,从隔壁传来。
杨知允睁开眼,循声望去。
斜前方隔了三西排的甲字区,徐景明整个人蜷缩在矮凳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徐景明用手帕死死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脸色在透过号舍门口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青灰色。
对面的陈伯玉焦急地探身过去,却又不敢出声,只能用手闻声打量。
因为三人隔得不远,郑士泓也听到了,隔着通道观望。
徐景明的咳嗽声越来越弱,越来越急,感觉都要把肺都咳出来。
突然,身体猛地一僵,捂住嘴的手帕上赫然洇开一大片刺目的暗红。
徐景明咳血了。
陈伯玉的脸色瞬间煞白,猛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朝着通道方向挥手,带着哭腔急喊。
“差爷!差爷!这里!救命!有人咳血了!救命啊!”
郑士泓抬起头,也看到了陈伯玉地慌张,尽管自己看不到太多,也不愿意好友命丧当场。
“差爷!差爷!”
他们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一个场的考生,无数道目光惊疑不定地投过来。
维持秩序的差役终于注意到了骚动。
一名挎着腰刀的班头带着两名手下快步走过来。
“何事喧哗?!”
班头脸色严厉,目光扫过蜷缩咳血的徐景明和陈伯玉。
“差爷!求求您!我同窗徐景明染了风寒,昨夜就咳得厉害,今早又强撑着考试,刚才……刚才咳血了!求您开恩,请个大夫来看看吧!再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
陈伯玉急得语无伦次,连连作揖,现在己经顾不上考试了。
班头皱眉看着徐景明惨白的脸色和手帕上的血迹,又看了看他桌案上似乎刚开了个头就被迫停下的答卷,脸色有些难看。
“考场重地,岂容随意出入?尔等既来应试,就当有准备!风寒而己,熬过去便是!”
“差爷!您看他都咳血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啊!”郑士泓也急声道。
“规矩就是规矩!县尊大人严令,考试期间,非死不得出!擅离考场者,以弃考论处!”
班头语气冰冷,一点都不为所动。
“给他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撑到考完再说!”
班头说完,竟转身就走。
“差爷!”
陈伯玉绝望到要跪下来了,看着奄奄一息,眼神都开始涣散的徐景明,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平静的声音响起。
“差爷,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丙字区一个号舍里,一个年纪明显偏小的考生站了起来,正是杨知允。
班头停下脚步,不悦地看向杨知允:“你又有何事?”
杨知允隔着号舍,看着班头:“差爷,学生杨知允,水雍镇人士。学生幼时曾随家中学过些粗浅医理。观徐兄面色青灰,气息急促微弱,咳痰带血,此乃寒邪入肺,郁而化热,灼伤肺络之症。
若不及早疏散表邪,清解里热,恐有闭肺喘脱之险。此刻绝非熬过去三字可解。恳请差爷速报知监考大人,延医诊治。人命至重,有贵千金。若因延误救治致士子殒命于考场之内,恐于县尊大人清誉、于朝廷求贤之意,皆有不妥。”
杨知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