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话,首指利害关系,他前世生长在红旗下,现在让他看着一条鲜活人命陨去,还做不到。
班头被他说得一愣,听到殒命考场影响县尊大人清誉时,脸色大变。
再看徐景明,果然气息更加微弱,连咳嗽的力气都没,趴在桌上痛苦地喘息着。
周围考生也低声嘟囔起来。
“都咳血了,看着太吓人了……”
“那小孩说得在理,真出了人命可怎么好……”
“县试虽严,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啊……”
班头他确实担不了这个责任。
终于对一名手下道:“你,立刻去禀报李副主考官!快!”
差役应声飞奔而去。
杨知允见状,再次开口。
“差爷,在医者到来前,学生斗胆请差爷先施以急救。可否请您取些滚烫热水和干净布巾来?再请两位差爷扶他坐首些,解开领口,保持呼吸通畅。若有姜糖,可含服一粒,暂缓寒气。”
班头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只想先保住人不出事,立刻吩咐道:“快!照他说的,去取热水布巾!你们两个,帮扶一下!”
热水和布巾很快送来。
两个差役连忙扶着几乎昏迷的徐景明坐首些,解开他紧束的领口。
杨知允隔着号舍指挥:“用热布巾敷于他前胸后背膻中、肺俞等处,反复更换,助其散寒宣肺!若有姜糖,速速给他含服!”
其中一个差役迅速地照做,用滚烫的布巾敷在徐景明胸口和后背。
郑士泓从背包里找出姜糖,这是他来考试之前,母亲塞给他的,递给一位差役后塞进徐景明口中。
或是热敷和姜糖起了作用,徐景明急促的喘息似乎稍稍平缓了一丝,虽然依旧虚弱,但不再像刚才那样濒临窒息。
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一位身着青色官袍、面容严肃的中年官员在几名书吏和差役的簇拥下快步走来。
看了一眼徐景明的状况,眉头紧锁,又看了一眼差役。
“怎么回事?”李大人沉声问道。
班头连忙上前,低声将情况快速禀报了一遍。
李大人听完,目光锐利地看向杨知允:“你个孩童还懂医术?”
杨知允躬身行礼:“回大人,学生不敢言懂,只是家中长辈略通岐黄,学生自幼耳濡目染,只识得些急症表征。徐兄此症,确是风寒化热入肺之急症,非药石不能解。恳请大人速延良医。”
李大人看着徐景明青灰的脸色和微弱的气息,又看了看周围考生不安的目光,沉吟片刻,果断下令。
“立刻持本官手令,去请回春堂的周大夫速来!从角门带入,不得声张!此间号舍左右考生,暂移相邻空号!莫要惊扰他人应试!”
“是!”
立刻有书吏领命而去。
差役也开始搀扶徐景明,移交给其他差役送去就医了。
李大人又深深看了一眼杨知允,然后目光扫视所有看热闹的考生。
“还看什么呢,抓紧考试,你们都想成绩作废是吗?”
所有考生悻悻缩回目光,不再过多关心。
李大人说完,冷哼一声,匆匆离去。
考场重新恢复了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