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边,有一棵耸立的大树,在这夏季的月光下,蝉鸣作响,显得额外温柔,却又在心底让人感到毛骨悚然。~x`w′d+s*c-.?c?o¢m*
罗雾抬了抬头,看了看天。
圆月高坐在天中,佁然不动,旁边星光点点,漂亮死了。
哎。
星空啊,依旧是无比的灿烂,犹如那漫天山花烂漫。
月亮啊,依旧是如此的皎洁,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改变,永生永世。
或许这是人类的末日,但却又是自然的欢呼?罗雾不知道。
“嗯?那是。”罗雾看着天边,发现了一抹有些发暗的红色。
这抹红色是在工厂的外围墙上。
哦不,准确来说是之前那个胖守卫放哨的小高塔。
有人?罗雾凝神望去。
夜视,发——
算了,用这玩意明天打不准会有点小爽。
万事万物都有代价,比如说开启夜视后第二天就会有干眼症和两边的眼里都会有一大坨的眼屎。
月光虽然还算明亮,但距离和角度让那座水泥浇筑的小小哨塔几乎完全融入了后方更庞大的、被黑暗吞噬的厂房剪影之中。它像一个沉默的、蹲伏在巨兽肩头的石像鬼。
哨塔本身是模糊的轮廓,一个深灰色的、几乎与背景黑暗不分彼此的方形凸起。
塔顶边缘参差不齐,或许是水泥脱落形成的缺口。
这些都没什么,真正吸引他目光的,是塔顶平台上,那一点极其微弱、极其不稳定的暗红。
它太小了,比萤火虫的微光也强不了多少。与其说是光,不如说是黑暗本身凝结出的一点带着温度的淤血。它并非静止,而是在方寸之地极其轻微地移动、明灭着。
亮起时,像一个被按在浓墨里的、濒死的火星,挣扎着透出一点暗红的光晕,却又被周围的黑暗贪婪地吸食着光亮,显得如此艰难而短暂。*0.0\暁`税^旺, .更_鑫+嶵*筷¨熄灭时,则完全融入背景,仿佛从未存在,只留下视觉暂留的一丝残影。
就在这微光短暂亮起的瞬间,罗雾捕捉到了光点旁一个更加模糊、更加深沉的轮廓。
那是一个人形的影子,几乎就是一片稍浅的黑暗叠加在更浓的黑暗之上。
.......
“哎。”一声低沉的叹息在塔顶的人嘴里传出,一口烟雾随着叹息而吐出。
罗雾走上了塔顶,隐约在黑暗下的人影里识别出了这是黄昏时候给他送饭的赵叔。
穿着格子衫,拉起袖子,一副工人打扮,是他没错了。
“赵叔,为什么叹气。”
罗雾悄悄拿下了头上的蓝白碗,走到了他的身旁。
赵叔吓了一大跳,手中夹着的的火星子如同一抹流星,在空中飞速划过,然后消失在了他的背后。
“哦,是你啊。”在愣了会神还是说犹豫了片刻后,赵叔手里的火星子又再次出现了。
“抽不。”黑暗下,赵叔做出了一个递给的动作,手里是什么看不清。
同时,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罗雾猜应该是香烟。
“不了,我没那个习惯。”罗雾婉拒。
“呼...” 一声微不可闻的、如释重负的呼气声从赵叔喉咙里溢出。
他脸上那点局促瞬间化开,变成一种近乎感激的放松。“不抽好啊...不抽好...省事,省钱,省命...” 他喃喃着,像是说给罗雾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珍惜地、深深吸了一口那劣质的烟但随后又问了句:
“怎么,你晚上睡不着?”
罗雾点了点头:“出来纳会凉,看你在这上头待得跟望夫石似的,就上来看看情况。\秒~蟑¨结/暁′税.网^ +更·辛-蕞+筷.”
“望夫石?好比喻。”赵叔笑了。“我原本以为,像你这样能一个人在这种恐怖世界下活一年的人,应该是那种喜怒不见于色的狠人。”
“那就有些刻板印象了,要知道,司马懿还会穿女装呢。”罗雾也笑了,他狠人?
“那你呢,也睡不着?”罗雾也问了句。
一股微风在高空中穿行,打在二人的脸庞,赵叔的格子衫解开的衣袖随风动了动。
“今晚是我守夜,而且,像我这样的人,哪天能睡得着啊。”赵叔愁容满面的摇了摇头。
“像你这样的人?”罗雾有些疑惑。
“在这场神降天灾前,我养着两个孩子,一个老婆,上面还有两个老人。
老人还好说,有点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