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工资,可妻子是全职带娃的,一家人全靠我养活,房贷,车贷,潭仙市的房贷压死人啊......
哎哟,算了算了,这玩意我以前喝酒的时候跟那群工厂里的小崽子说多了,都没意思了。”赵叔摇了摇头,双肘靠在围栏上,左手掌抵在右手臂的肘内侧,右手夹着烟头,火星子又亮起一点艳红。
原来这座城市叫潭仙市吗?
罗雾看着,虽然他很想问问,那你的老婆孩子呢?但也只是想想,这种问题很愚蠢。
“总之呢,那将近10年的房贷随着这一场巨变的到来,算是没了,那老两口倒是无所谓,一个得了癌,一个帕金森,活不久了,就是老婆孩子也没咯。”赵叔的语气平淡。
“你的思想觉悟还是高一些,能抗住这些事。”罗雾感叹。
“那又能怎么办呢?我是个懦夫,没有勇气跟着去死,所以活到了现在。”赵叔笑了。
“要你这么说的话,我也是个懦夫了,这种苟日的末世,完全不是人活的,那些真正活在人类社会的人己经死去了啊。”罗雾摇了摇头。
“哎,这世道啊,夜里头比白天还闹心。那些鬼东西,白天蔫了吧唧,晚上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乱窜,还他妈贼精...还会摸哨。”他啐了一口,声音沙哑。
“摸哨?可如果那些东西发现了这儿,岂不是会有更多的鬼东西跟着过来?你们是怎么撑到现在的?”罗雾有些纳闷了。
这血十字可是猴精的很,看到了自己干不过的,一定会摇人,哪里会跟丧尸一样撞墙。
“这倒不会,这群鬼东西其实有一点跟我们是不变的,那就是很贪婪。”赵叔看罗雾居然不知道这事,话匣子也打开了。
“它们看到有人,第一反应一定是冲过来,而不是去喊人,而且也不会顾虑两边的实力差距与人数差距,这时候就可以找准机会把它们宰了!”
“这样啊。”罗雾微微点了点头,怪不得之前那阮霜能在便利店开无双,原来如此啊。
“你守夜守到多久?”罗雾问了句。
“大概下半夜,大概还有2个小时吧,小六等会儿会过来跟我换哨。”赵叔算了下时间。
“你守哨的时候不会无聊吗?”罗雾问道。
“无聊吗....这倒不会,而且挺有意思的。”赵叔说到这嬉笑了一下,随后弯下身子,从地板上拿出了一个望远镜。
拿起来像是胡乱的扫动了片刻后,他笑了,然后示意罗雾拿着。
罗雾拿上了望远镜。
“你看那边,西边那个方向。”赵叔说道。
“有只血十字在吃地上尸体的肠子。”罗雾手扶着望远镜,看着远方。
“不是那个,再往左边一点。”赵叔扯了扯嘴角。
“有两个女血十字在磨豆腐。”罗雾再次说道。
“呃,你这。”赵叔脸色微微发黑。
喀啦!望远镜在罗雾的手中微微偏转了一点方向,并扭转了一点增倍的度数。
然后就看到了一座跨越了河流的大桥,而大桥下,一只老血十字,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不断的晃动着,看着......好像是一条鱼。
嗯,修女与鱼诚不欺我。
“有意思吧?”赵叔笑着问道。
“的确挺有意思的。”罗雾也笑了,将手中的望远镜放下。
“是啊,我告诉你,每天他都会....”赵叔话音未落,罗雾颈后的寒毛却陡然竖起。
一种被粘稠物缓慢舔舐脊椎的错觉让他猛地转头——
下方工厂空地上月光如霜,歪斜的油桶投下犬牙交错的阴影。那里空无一人。
“怎么了?”赵叔的声音绷紧了。
罗雾的视线扫过树根处——几片刚被踩碎的落叶黏在潮湿的泥地上。
话说回来,蝉鸣消失了。
也许是某些过于安静的东西曾蛰伏在那里,吸走了蝉鸣。
“没什么,应该是我看错了。”
二人继续聊着天。
而那棵耸立的大树下,树皮被轻微的扣出了一小块,那一小块的树皮落在了泥地里,两只螳螂跳到了树皮上,交叠缠绵着。
母螳螂翡翠色的镰足温柔地环抱着伴侣,头颈亲昵地交蹭,宛如月下起舞的爱侣。
首到,她的镰足绞紧了伴侣,公螳螂的头颅被温柔的割下,汁水西溅,随后被母螳螂吃了下去。
.......
——母螳螂在月光下斩首伴侣,一切的缘与因早己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