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猪被这地狱景象彻底吓破了胆,发出绝望的哀鸣,不顾一切地撞开荆棘丛,朝着泥沼深处亡命逃去。!w/a.n`b-e!n!t!x-t¨.!n,e¢t?
秦铁柱迅速拉动枪栓退壳,枪口警惕地扫视。确认再无威胁,才滑下岩壁。
收获巨大:一头巨母、两头半大猪被尖桩重创毙命,还有一头公猪被滚石砸断了脊骨。他迅速剥皮、分割精肉(里脊、后腿、肋排)、取猪肚。最珍贵的,是那头母猪和几头成年猪腹内厚达寸余、雪白细腻的板油!沉甸甸的肉块和硕大的油块几乎塞爆背篓,浓烈的血腥气和油脂特有的腻香混合在一起。
当他推着“飞鸽”,车后座捆着山一样的肉块和油块回到小院时,暮色己深。院里的油灯亮着,新熬的貉子油己凝成雪白的膏脂,盛在粗瓷盆里,散发出奇特的油脂香。周晓兰正小心地将熏房里最后几条风干的咸鱼取下。晓柱趴在小板凳上,鼓着腮帮子吹一个秦老汉新做的竹哨子,吹出“呜呜”的声响。
“爹!肉!”晓柱看见车上的肉山,丢了哨子跑过来。
“老天爷!柱子!这…这是把黑瞎子沟端了?!”秦老汉看着车上卸下的肉山和那几大块雪白的板油,惊得烟袋锅差点掉地上。
“带崽的母猪群,除了。”秦铁柱简短道,帮着卸肉。血腥气引来笼子里的小獐子不安地嘶鸣。
三口大缸再次被挪开。仓房西北角的地面撬开,三口粗陶大缸的缸口显露。掀开石板,浓郁的咸腥气扑面而来。缸里的咸肉依旧码放整齐。
秦铁柱将新得的野猪肉仔细抹上厚厚的新买粗盐,一层层压进缸里。那几块硕大珍贵的雪白板油则单独用两口新买的粗陶罐装了,罐口用油纸和融化的蜂蜡(周晓兰存着封窗缝用的)密封得严严实实,也小心翼翼地码放进缸里最干燥的角落。沉甸甸的肉块和油罐再次消失在地表之下,如同沉入地底的宝藏。
晚饭桌上,气氛比以往更添一份沉甸甸的厚实感。一大盆油汪汪的野猪肉炖新发的山笋和蕨菜,油脂浸润着脆嫩的笋片和滑溜的蕨菜。旁边是暗红油亮的高粱米掺薯干饭。秦母面前的小碗里,是周晓兰特意撇了油的清炖野猪肚汤,汤色清亮。
“娘,这汤养胃,您多喝点。”周晓兰轻声道。
秦母小口喝着,热汤熨帖着肠胃,脸上带着满足的红晕:“嗯,柱子弄回来的肉好,油也足。”她放下碗,拿起一个贴饼子,掰开,蘸着肉汤吃。窗台上,那几株野燕麦苗己长到一尺高,绿意盎然。
“柱子,”秦老汉咬了一大口浸满汤汁的肉,满足地咂咂嘴,“后晌王老栓和李二拐来了,眼巴巴看着咱家新起的猪油罐子。按你说的,那梁子下鱼的法子,他们几家在河汊子也弄了个小的,昨儿起了些鲫鱼瓜子,高兴得跟啥似的。就是…就是这熏肉腌肉的手艺,还有存油的法子…”
秦铁柱扒着饭,没抬头:“熏肉,火候要稳,松柏枝掺艾草,烟不能大。腌肉,盐要厚,揉透,压瓷实。油,熬净了,罐子烫过,蜡封口。”他顿了顿,“让他们后晌来,看着弄。”
油灯的光晕将一家人的影子投在土墙上。晓柱玩累了,蜷在周晓兰怀里打盹,手里还攥着那个竹哨子。秦铁柱看着儿子恬静的睡脸,听着母亲平稳的呼吸,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仿佛还残留着那雪白板油细腻冰冷的触感。
夜深,万籁俱寂。秦铁柱背起沉甸甸的背篓。里面是几块熏得干硬的貉子肉,一小罐澄澈金黄的獾子油,还有一小包粗盐。他推起“飞鸽”,车轮碾过冰冷的土地,融入浓墨般的夜色。
东溪沟岩洞深处,松明火把跳跃。物资搬运进石凹,咸肉压底,油脂和盐覆盖伪装。他走向那片绿意盎然的角落。
火光下,景象令人振奋。最早播种下的那几十粒麦种萌发的嫩芽,己长到寸许高,淡绿的茎秆挺立,细长的叶片舒展,在幽暗中顽强地伸展着生命的姿态。窗台上移栽的几株燕麦苗更加茁壮,叶片宽厚。那粒破壳麦种萌发的嫩芽,己长成一小株独立的禾苗,虽纤细,却亭亭玉立。最早的那片苗丛郁郁葱葱,形成了一片浓密的绿色屏障。新播下的种子,又有新的嫩芽破土而出,如同无数细小的、向上的箭头。
秦铁柱缓缓蹲下,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那一片新生的、充满活力的绿意。他小心翼翼地,从贴身处取出最后珍藏的十几粒麦种。这一次,他没有全部播下。他选在岩洞另一个相对干燥、更加隐蔽的角落,在一块天然凹陷的岩石后,极其小心地挖开一小片沙土,将这十几粒最饱满的种子深埋进去,覆盖好,做了只有他能看懂的伪装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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