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极限的无尽自信，“不，老将军，我们是秦人！是饮马黄河，席卷六合的秦人！我大秦的锐士，难道只配与匈奴在贫瘠的草原上追亡逐北？我大秦的楼船，难道只配在内河近海炫耀武功？这九州之地，固然富饶辽阔，但放眼于真正的天下，不过是沧海中的一粟，群山中的一埃！”

他猛地一挥手臂，仿佛要将眼前的天地都撕裂，露出其后更加广阔无垠的真实。

“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广阔，更加精彩！有黄金铺地、宫殿闪耀的富饶之国；有遍地香料、奇珍异兽的神秘之土；有肤色各异、语言不通的奇异之邦！更有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足以让我大秦每一个子民，都过上神仙般的日子！这些，都在等待着我们去发现，去征服，去攫取！”

王翦的额头上，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黄金铺地！香料如山！这些词汇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军人的本能让他嗅到了无尽的战机，而潜藏的欲望则让他看到了无尽的荣耀与财富。但他残存的理智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可是……大秦刚刚一统，六国余孽之心如同地下之火，尚未熄灭！民心亦需安抚！若此时再穷兵黩武，远征那不可测的海外，一旦有任何差池，国本动摇，则……”

他想说“万劫不复”，但这个词在扶苏那吞吐日月的野心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这真的是他印象中那个温文尔雅，虽有仁心却更重守成的扶苏殿下吗？这份欲将整个世界都一口吞下的欲望，这份席卷八荒六合的霸气，怕是连当年的始皇帝陛下，也要自叹弗如！

扶苏静静地凝视着他，眼神深邃得仿佛能吞噬星空。

“呵呵。”突然，扶苏笑了，“王老将军多虑了，扶苏自然不会想着现在就远征那不可测的海外，那非智者所为，亦非大秦眼下之力所能及。”

“不过，是时候彻底扫平百越之地了！”扶苏语调平缓，却蕴含着无可动摇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