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用力,刀要稳,要匀,才能片得薄,还不断丝。”
正说着,后厨的门帘被掀开,一个身着青色布裙的女子走了出来,正是姐姐安澜。她约莫二十四岁,身形高挑,眉眼清冷,不像安雅那样爱笑,却自有一股沉静的气质。她手里端着一碗银丝面,面条细如发丝,根根分明,在碗里轻轻晃动,像一团银丝。
“您的面。” 安澜将面放在桌上,声音平静,目光落在龙天策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似乎觉得他有些眼熟,却没多问。
“姑娘好刀工。” 龙天策忍不住赞叹,“这黄瓜片,这面条,真是巧夺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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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淡淡点头:“熟能生巧罢了。” 她转身准备回后厨,却被龙天策叫住。
“姑娘,可否让老夫看看你切菜?” 龙天策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像个好奇的孩子,“老夫……也喜欢琢磨些吃食,想学习学习。”
安雅有些犹豫,看了看姐姐。安澜看着龙天策眼中真诚的好奇,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可以,正好要备些菜。”
后厨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安澜走到案板前,拿起一根刚洗好的黄瓜,又取过一把通体乌黑的厨刀,刀身薄而亮,显然是常年使用,保养得极好。
她站在案板前,神情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手中的黄瓜、厨刀。
只见她手腕轻转,厨刀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刀光闪烁,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只听到“唰唰唰”的轻响,像是春蚕在啃食桑叶。
她的姿势,并不像寻常厨子那样用力,反而带着一种行云流水的韵律,手腕转动间,黄瓜片如雪花般落在案板上,层层叠叠,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连接。
不过片刻功夫,一根黄瓜就切完了。
安澜拿起最上面的一片,轻轻一提,整串黄瓜片便如珠帘般垂落,薄如蝉翼,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泛着翠绿的光泽。
“太厉害了!” 阿福忍不住拍手叫好。
龙天策看着那串黄瓜片,又看了看安澜那双看似纤细、却稳如磐石的手,心中震撼不已。他忽然明白,这刀工,哪里是“熟能生巧”那么简单?这里面,有对食材的敬畏,有对技艺的执着,有日复一日的苦练,正如他当年练刀、练箭,没有捷径,唯有专注与坚持。
“姑娘这手艺,是家传的?” 龙天策好奇地问。
“不是。” 安澜一边收拾案板,一边淡淡道,“家父曾是军中伙夫,厨艺尚可,刀工尤其好。他常说,‘哪怕是切菜,也要用心,因为每一刀,都关系到味道,关系到吃的人是否舒心’。后来家父过世,我和妹妹便学着他的样子,琢磨做菜,这刀工,也是练了十年才成这样。”
“军中伙夫?” 龙天策心中一动,想起了那些在军营里,用最简单的食材,做出可口饭菜的伙夫们。他们的手艺,或许不精致,却带着烟火气和人情味。
味里乾坤:寻常食材见匠心
很快,“水晶虾饺”也端了上来。
虾饺皮薄如纸,隐约能看到里面粉嫩的虾肉,咬一口,汤汁鲜美,虾肉q弹,馅料里还混着一点马蹄碎,清爽解腻。
“这虾饺的皮,是用澄粉和淀粉按比例混合,烫面后揉至光滑,才能这么透亮。” 安雅见龙天策吃得满意,便主动介绍,“馅料要用鲜虾,去壳挑线,剁成虾泥,加少许肥肉丁增加口感,顺时针搅拌上劲……”
龙天策听得认真,像个最虔诚的学徒。他发现,这对姐妹不仅手艺好,对食材的理解、对火候的掌控、对调味的精准,都远超一般的厨子。
“你们这‘一品街’,为何取名‘一品’?” 龙天策好奇地问。
“家父说,” 安澜恰好端着一盘刚做好的“酱爆茄子”走过,接口道,“做菜和做人一样,不求名贵,只求用心。哪怕是最寻常的茄子、黄瓜,只要用心去做,也能有‘一品’的味道。”
“用心”二字,像一颗石子,投进龙天策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他这一生,打了无数仗,建了无数功,追求的是“天下太平”这一“一品”大业。而这对年轻的姐妹,在小小的厨房里,用最寻常的食材,追求着“一品”的味道,那份专注与匠心,与他当年在战场上的执着,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离开“一品街”时,夕阳正斜照在西街的石板路上,给喧闹的街市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龙天策手里,提着安雅额外赠送的一小袋“芝麻酥”,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