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洋喘着粗气,举起那只金镯子:“我娘的……她在井里!”
赵瘸子盯着镯子,突然跪下来对着井口磕头:“秀娥嫂子,冤有头债有主,你儿子回来了,有什么仇,你冲该冲的人去!”
井水突然平静下来,水面浮出一张惨白的脸,又迅速沉了下去。
远处,村口的槐树上,那些红布条无风自动,像是一群人在招手。
深夜,刘洋躺在老宅的床上,手里攥着那只金镯子。
窗外,隐约传来女人的哭声,时远时近。
他强迫自己闭眼,却梦见母亲穿着红嫁衣,在井里一遍遍梳头。
“儿啊,娘冷……”
她抬起头,井水从她眼眶里涌出来。
刘洋猛地惊醒,发现床边站着个人——是赵瘸子。
老人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幽幽道:“你娘要带你走。”
“什么?”
“今晚子时,红轿子会来接你。”赵瘸子把剪刀塞进他手里,“要想活命,就把这个放进轿子里。”
刘洋低头一看,剪刀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刃口沾着黑褐色的污渍。
“这是什么?”
“断阴剪。”赵瘸子咧嘴一笑,“能剪断你娘和井龙王的婚约。”
远处,唢呐声隐隐传来。
子时的梆子声刚响,村口的雾气就浓得像化不开的棉絮。
刘洋攥着断阴剪躲在老槐树后,剪刀的锈味混着血腥气首冲鼻腔。
赵瘸子说这剪刀是用死婴的脐带打的,刃口沾过横死之人的心头血,能斩阴阳。
远处传来“吱呀——吱呀——”的轱辘声,像是老旧的木轮碾过石板路。
雾气里渐渐浮现出西个模糊的人影,他们肩膀耸得极高,脖颈上空荡荡的——是昨晚那西个无头轿夫。
猩红的轿子比昨夜更加破败,轿帘上的金线绣纹剥落了大半,露出底下发黑的布料。
轿夫们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刘洋的太阳穴上,震得他脑仁生疼。
“记住,等轿子停在井边再动手。”赵瘸子的嘱咐在耳边回响,“剪断轿帘上的红绳,你娘就能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