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在德州府的雷霆一击,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凛冽寒风,瞬间吹熄了运河沿线所有士绅豪强心中那点反抗的火苗。!伍¨4?墈/书′ *首\发?
赵氏父子的首级,被用石灰腌制后,挂在德州城门上示众,日夜风干。那两具面目狰狞的头颅,像两座无声的警钟,向所有人宣告着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时代,真的变了。
那些曾经以为可以凭借宗族势力和地方关系网,与朝廷掰一掰手腕的士绅们,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来自“总办处”那不加掩饰的、冰冷刺骨的杀意。
他们怕了。
一时间,征地工作变得前所未有的顺利。之前那些百般推诿的地主,现在主动拿着地契,到总办处哭着喊着要求“为国分忧”。那些被堵塞的道路,一夜之间就被“自发组织”的民夫修葺一新。而那些关于“瘟疫”和“龙王”的谣言,也仿佛被这股血腥味冲散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表面上,一片歌舞升平,工程进度一日千里。
然而,在平静的水面之下,一股更加汹涌、也更加怨毒的暗流,正在向京城的方向,悄然汇聚。
这些被秦风的铁腕吓破了胆的地方士绅,不敢再有任何小动作。+卡?卡·小+税?网\ /哽_新?蕞\快¨但恐惧和屈辱,在他们心中,发酵成了最浓烈的仇恨。他们知道,在地方上,他们己经没有任何与林知节抗衡的可能。
唯一的希望,在京城。在那座权力的中枢,他们需要找到一个代言人,一个敢于、并且有能力向林知节发起挑战的保护神。
而这个人选,不言而喻。
京城,孔府。
虽然被皇帝勒令“闭门思过”,但这座府邸,却从未真正与外界隔绝。每日里,以探望“恩师”为名,前来拜访的门生故吏,依旧络绎不绝。他们带来的,不仅仅是问候,更是外界那风云变幻的最新消息。
当秦风在德州府“血洗”赵家庄的消息,通过秘密渠道,传到孔伯都的耳中时,这位正在书房中静坐的老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彻骨的悲凉。
“暴秦之政,暴秦之政啊……”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林知节,此子不除,国将不国!社稷危矣!”
在他看来,秦风的所作所为,己经不是简单的“执法”,而是对整个士大夫阶层,对千百年来的礼法纲常,最赤裸裸的践踏和挑衅。·幻\想-姬¨ ¢最/薪`章+截¢庚~辛-快^
他知道,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就在他苦思对策,却又感到有力无处使之时,一份来自“不速之客”的“礼物”,被悄悄地送到了他的书案上。
送礼的人,是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渠道。而礼物的来源,则指向了那些在京城中失意的皇商集团。
孔伯都本对这些“满身铜臭”的商贾,极为不屑。但当他打开那个看似普通的木匣,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瞬间迸射出骇人的精光。
木匣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厚厚的、泛黄的账本和信件副本。
这些,正是记录了皇商集团在过去数年间,如何与宫中某些势力勾结,侵吞军资、以次充好、牟取暴利的……铁证!
账目之详尽,信件之露骨,其中牵涉到的人物之显赫,让孔伯都这位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臣,都看得心惊肉跳。
他立刻明白了送礼之人的意图。
皇商们,这是在向他“纳投名状”!他们自己不敢再与林知节为敌,便将这柄足以捅破天的“刀子”,交到了他的手上。他们希望借孔伯都之手,去搅乱朝局,从而浑水摸鱼,寻找新的机会。
孔伯都起初的反应,是本能的厌恶。但当他再次拿起那份记录了秦风“血洗”赵家庄的密报时,他心中的那点道德洁癖,瞬间就被一种更强烈的、名为“救亡图存”的使命感所取代。
他知道,首接用这份材料去攻击林知节,是愚蠢的,因为二者并无首接关联。但是,一个老辣的政客,总能从一堆看似无关的线索中,找到那个最致命的连接点。
他将那叠账本,与另一份由门生搜集来的、关于“皇家建设银行”第一期债券认购大户的名单,放在了一起。
两相对比,一个名字,赫然出现在两份名单之上,如同黑夜中的萤火,无比刺眼。
——承恩公,当今皇后的亲弟弟,李世隆的小舅子,一个在京城横着走的皇亲国戚。
这位国舅爷,不仅是皇商集团背后最大的靠山之一,也是此次“皇家建设银行”债券的最大认购者